>第一件事要做就是活下去,清楚明白地活着。
她不能再相信宋临,不能再对他愚蠢地剖心置腹,或者正面应战。
宋临给她静心设了一个圈,利用了她对身边人的毫无防备。
那么现在,她为何不能回敬他一个圈套?
她深呼吸,平心静气,闭上眼睛去理发生的诸多事情。
直到想起以前在东宫看到的奇怪法坛,睁开眼,叫来玉知。
“玉知,你我认识也快两年了,你跟着我,虽说看起来体面,其实替我担惊受怕。
在你之前,我有两个最好的姐妹,一个是小缀,年少时就跟了我,我与她无话不说,她对我关怀备至。
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我无法怀疑她。
一个是我带回家的姑娘,我将她看成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孩子,一心爱她,希望她能健康长大。
可这两人,一个一开始接近我就有别的居心;一毫不犹豫地为了私念背叛了我!
若不是无条件的信任她们,我不会恨我的师父,不会绝望到自杀,不会进宋临的圈套,不会入这个让人窒息的皇宫。”
“玉知,你和她们不同,你明明白白日日是宋临的人。
我如何能要求你帮助我?但我现在除了你,更无可靠之人。
我要查当年让我寻死,让我师父失踪的那场锦州之战的真相。
最大的阻碍便是宋临。
若不肯帮我,尽可告宋临。
只一点,你肯帮或者不肯帮,要真实的告诉我。
切不可,骗我。
我再也受不住骗了。”
玉知扑通跪下:“娘娘,我幼年就进宫,伺候了两个贵人,后来又伺候了还是贵妃时的杨太后,再伺候当今皇上,伺候皇上的时间比伺候您的时间还长。
每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自己的脑袋。
唯有您把我当成真正的亲人,我可以安下心来,性命无忧,你对我耍过性子,开过玩笑,只从未摆过主人的架子。
你看着荣华无尽,实则内心凄苦。
我也一同骗过你,着实心有不忍。
那日将小缀把信给我,我私下保留的时候,心里已经为了您豁出去了。
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小蕊也跪下,趴在玉知怀里。
玉知摸着她的头发,拉低声音:“你若真要查清什么,眼下,先稳住阵脚!
对皇上切不可反应过激。
否则,以他对您的在乎程度,您会失去所有的自由…”
“我正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他布置的一切,那我就必须瞒过他。”
小蕊来到东宫,上次看到的法坛已经被拆除了。
她转了一圈仔细查看,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师父不在,她心想,我得靠我自己。
于是站在中间,闭上眼睛,感受身边的气流轻微地从身上滑过,许久,她睁开眼。
心中悲愤痛切:“宋临!”
她绞尽脑汁,给自己开了个药方,能扰乱自己的脉象。
可正当自己给自己试脉的时候,心里一凉!
她不自觉,摸了摸腹部,想了许久许久,重下决心,重新拟订药方,要玉知不管用什么办法,秘密地凑齐这几味药来。
喝下以后,很是有效,本来接连的悲痛抽空了她的身体,为了感受灼气的痕迹,又极度耗费了心神,她晕了过去。
宋临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苏醒,但精神很不济。
看着宋临,她心里一阵冷笑和恶心。
以前看他时,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他,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今日再见,只觉得臭不可闻。
一刻都不想再见他。
宋临被她的眼神吓住。
问她,她一句也不说,只把头转向里面。
宋临将月华宫的人叫进来。
下人又报皇贵妃这几日很少进食。
宋临怒斥这群奴才都是废物,叫来负责月华宫的汪太医。
汪太医说:“娘娘乃是长期抑郁所致,吃了几帖卑职的药,不见好转。
或者散散心,对她有帮助。”
月华宫人私底下议论纷纷,说是月华宫有邪,娘娘进月华宫住的这一年,大病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