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槐荫市。
秦云东按行程考察了一个改制后的国企情况，辛胜利照样全程陪同。
辛胜利的心情非常好。
不只是跟着秦云东学了不少国企改制后的经营新思路，而且还让槐荫市上下都知道他和秦云东亲密无间的关系。
有了秦云东镇场子，辛胜利压根就不怕凌超能翻天。
眼看快到中午，厂领导刚要邀请秦云东就餐，辛胜利马上打断他的话，陪笑对秦云东说：
“秦书记，您下午就要去省城，中午就不要在食堂吃饭了。郑苍龙、李磊找我说，平时您那么忙，他们不好意思打扰，您要离开槐荫市了，他们想请您吃个饭，可以叙叙旧。”
郑苍龙曾经在高速公路上勇斗歹徒救过秦云东。
李磊以前是省纪委的人，算是苗英杰的心腹。
这两个人的面子不可谓不大，按说秦云东不应该拒绝。
但秦云东却皱了皱眉：“胜利，设宴招待过境干部不应该被倡导，迎来送往是陋习。尤其是槐荫市不富裕，更不应该在你的治下大吃大喝，拿公款消费送人情。”
“秦书记，瞧您说的，我跟着您多年，怎么会没有清廉的觉悟呢。放心吧，饭钱是我们三个集资，不会花公款一分钱。”
辛胜利乐呵呵地向秦云东解释，看上去笑得很坦荡。
秦云东看他一眼，又看看腕表。
他沉思片刻答应了：“好吧，我可以和你们几个聚一聚。但是不要去饭馆，去你家吧，花钱少又说话方便。对了，叫上马素莉，既然她已经是你的女朋友，我也应该见一见了。”
“那也好，就是家里做饭的质量赶不上饭馆，到时候秦书记别说我没有招待好。”
辛胜利说了一句玩笑话，马上兴冲冲拿手机通知秦云东点名的几个人。
秦云东深吸一口气。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临行前对辛胜利和马素莉敲打一下。
十二点十五分。
郑苍龙和李磊按响了辛胜利家的门铃。
很快，马素莉打开房门，看到是他们两位，笑盈盈地寒暄请他们进屋。
“郑局、李书记，你们来了正好，快给我出出主意。胜利让我主厨，可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菜才能招待好秦书记，正发愁哩。”
现在马素莉已经以市长夫人自居，对槐荫市的两个大人物也丝毫不怵。
“不用发愁，秦书记很随和，他也不挑食，吃什么都行。但现在炒菜来不及了，我看还是吃火锅吧，多准备牛羊肉和芝麻酱，听说秦书记很喜欢吃。”
李磊把手里拎着的两大包牛羊肉片递给马素莉。
郑苍龙也晃了晃手里三大包各式各样的素材和调料，直接拎到厨房。
“这个主意真好，一下子把我解放了。”马素莉把肉片暂时放入冰箱减缓解冻时间，“胜利说，他和秦书记从郊外赶回来也要四十分钟。你们二位先在客厅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准备火锅就行。”
郑苍龙很听话地到客厅自己沏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磊却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清洗蔬菜和菌类的马素莉，点上一支烟。
“素莉同志，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弟妹了？”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代号，怎么叫都由着您。”
马素莉低头摘菜，看似随意地回答，其实心里非常在意。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在上流社会里是另类。
所以，她才会拼命想摆脱过去工人的形象，买名牌服饰买包包买名车，就是想融入上流贵妇圈子，希望能被接纳。
“弟妹，听说你开着一辆高档商务车，名字叫……叫什么来着……”
李磊挠了挠头，故意留出回答的空间。
“您说的是本田奥德赛吧，那不是我的车。是本田专卖店给我试驾体验用的，一年以后可以折价卖给我，但价格几十万，再打折我也买不起啊，所以我先开着过过瘾，一年后就还回去。看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马素莉用略带傻白甜的样子解释着车的来历。
她心中却已经高度防备。
李磊是市纪委书记，他问到汽车的事，多半不是聊天，而是在对她调查。
马素莉非常钦佩辛胜利的预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