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的轻痒。
他悄悄往于冬梅那边又挪了挪,膝盖稳稳靠着她的腿弯,暖酒下肚,浑身都熨帖得很,倒比啥都让人踏实。
院里的安静没撑多久,贾张氏那破锣似的嗓子又炸了起来,虽还是哑着,却比刚才尖利了不少。
隔着门板都能听见她拍着大腿哭嚎的动静:“易中海你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啊!”“凭啥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骂声混着拍门槛的“砰砰”响,震得窗纸都跟着颤。
何雨柱正夹着韭菜往嘴里送,闻言动作一顿,眉头皱了皱,夹菜的手顿在半空,筷子尖沾着的韭菜汁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浅绿。
他纳闷地咂摸了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今儿院里是没安生时候了?”
他下意识往于冬梅那边靠了靠,像是想从她身上借点支撑。
于冬梅手上的力道缓了缓,指尖还搭在他的膝盖上,捏着他脚踝的手轻轻收紧,又很快松开,像是在安抚,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诧异。
她的嘴角带着点了然的笑:“谁知道他们家又出啥岔子了,傍晚贾东旭回来时就透着邪乎,蓝布工装撕得稀烂,胳膊肘那儿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旧褂子,裤腿上沾着泥。
一瘸一拐的,脸上还有几道血痕,看着像是挨了打。”
她顿了顿,往贾家方向瞟了眼,声音压低些,头却往何雨柱这边偏了偏,两人的肩膀不经意碰到一起。
“他刚进院就没好气,棒梗不知咋就惹着他了,抬手就给了孩子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把棒梗打得哇哇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没过半袋烟的功夫,贾张氏就跟疯了似的冲到一大爷门口,坐着门槛就骂开了,一口咬定是易中海指使人在厂里厕所堵着打了贾东旭。
说易中海记恨她先前在批斗会上骂过他,故意报复,唾沫星子溅得老远。”
于莉在一旁插了嘴,手里还攥着给何雨柱擦嘴的帕子,布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小桃花。
“刚才我在门口瞅着,易中海脸都白了,站在那儿跟她解释了半天,说跟他没关系。
可贾张氏哪肯信?拍着大腿哭天抢地的,说要去厂里告他,闹得半条胡同都能听见,隔壁王奶奶都扒着墙根瞅呢。”
何雨柱刚塞进嘴里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听见这话猛地一呛,“咳咳”两声,脸都憋红了,馒头渣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眼角沁出点水光。
“你慢点吃啊,急啥呢?”
于莉赶紧放下筷子,伸手给他顺着后背,掌心贴着他汗湿的衬衫。
又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暖壶塞子“啵”一声弹开,水汽腾起来拂过她的脸,她嗔怪地瞪他一眼,“多大的人了,吃个饭还跟孩子似的狼吞虎咽。”
何雨柱接过水杯猛灌了两口,顺过气来,咳着摆了摆手,脸上却忍不住泛起点促狭的笑。
他用袖口抹了把嘴,指腹蹭过嘴角沾着的蛋汤渍。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院里这场闹剧,根子竟在自己这儿。
中午的时候,他瞅着贾东旭就窝火,临走前特意嘱咐胖子找几个人收拾他一顿。
还特意嘱咐胖子,动手时提两句易中海的名字,把这事儿悄悄栽到他头上。
没想到贾东旭这怂货,挨了打不敢找正主,竟把气撒在儿子身上,还让贾张氏这搅家精缠上了易中海。
至于贾东旭为啥迁怒棒梗,他心里也明镜似的——
无非是记恨贾张氏先前在批斗会上跟易中海撕破脸,把两家关系闹得太僵,可他自己懦弱,不敢冲老娘撒气,就拿孩子当了出气筒。
何雨柱咂了咂嘴,端起酒盅抿了口,酒液在杯壁挂下浅浅的痕,眼底闪过点狡黠的光。
这事儿闹的,倒比他预想的还热闹些。
他放下酒杯时,手故意在桌下轻碰了一下于冬梅的膝盖,见她没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何雨柱正端着酒盅琢磨院里的闹剧,忽然“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
抬眼看向于冬梅时,腿往她膝头又挪了挪,膝盖轻轻蹭过她的大腿,带着点刻意的亲昵。
筷子头在桌上轻轻点了点:“说起来,佟子呢?他现在可是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