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窝头,谁让他早上多吃了一个……
往常恪守“食不言寝不语”家规的阎家,今晚饭桌前却炸开了锅。
阎埠贵筷子重重敲在碗沿,腌咸菜的汁水溅在儿子衣襟上,忍不住埋怨道:“解成你没事惹傻柱干嘛?”
阎解成把啃得坑坑洼洼的窝头往桌上一扔,粗布褂子蹭得桌面沙沙响:“我今儿气不顺!倒座房本该是咱家的,偏让姓庄那小子捡了便宜!一时上头就……”
三大妈用袖口擦了擦汗,竹编蒲扇摇得飞快:“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和你爹早合计好了,等何大清回保城,就去求傻柱租他家后院空房。”
她瞥了眼满脸懊恼的阎解成,扇子顿了顿,接着道:“凭你爹在院里三大爷的身份,再加上这次用鱼换棒子面的事他心里有愧,没准就能成了!”
说到这儿,三大妈凑近了些,语气带了几分盘算:“到时候有了新房子,给你说个对象不就更有底气了?”
阎解成的脸涨得比咸菜疙瘩还红,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憋出句:“爹你咋不早说!”
阎埠贵推了推歪斜的眼镜,绿豆大的眼睛转得飞快:“我话还没出口,你小子就窜出去找人家晦气!”
话音未落,阎解成抓着窝头的手猛地哆嗦起来,瓷碗里的咸菜被碰得叮当作响。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爹娘有这盘算,说什么也不会脑子一热去招惹傻柱。
阎解成急得额头上青筋直跳,攥着窝头的指节泛白:“那现在咋办?”
阎埠贵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沉声道:“等傻柱气消了,想办法缓和关系,再去讨这个人情。不过……”
他话锋一转,镜片后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可能性不大,你也知道傻柱这小子记仇得很。实在不行,就只能把我和你妈住的房间再隔个小间了。”
“那怎么行!”阎解成“腾”地站起来,带翻了旁边的瓷碗,咸菜滚落在地,“那么挤怎么住人?我看有些人家加了一层做内复式,要不咱们……”
“你说得轻巧!”阎埠贵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好几百块!做内复式哪是说弄就能弄的?”
他瞪着眼睛,唾沫星子直飞:“买材料又得搭多少人情?木材、钢材、水泥、沙子、砖头,哪一样是好弄的!现在建材都凭票供应,没门路根本搞不到!”
阎埠贵喘了口气,语气越发严厉:“要不这些钱和材料你出?再说装修怎么也得一个多月,这么长时间咱一家老小住哪?喝西北风去?”
阎解成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爸,我刚当学徒工,哪来的钱……买工位欠您的500块钱还没着落呢,而且您还要跟我算利息……”
阎埠贵冷哼一声,把擦得锃亮的老花镜重新架上鼻梁,绿豆眼死死盯着儿子:“知道没钱还瞎出主意?五百块的债都背着呢,还惦记盖房娶媳妇?”
他伸手戳了戳桌上散落的咸菜,“瞅瞅这日子,要不是你捅娄子,往后能指望傻柱租房子给咱改善改善,现在倒好,全成泡影!”
三大妈见状忙扯了扯老伴衣角,竹扇轻轻拍在阎解成肩头:“你爹也是急昏了头,气话当不得真。”
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不过话说回来,解成啊,你得抓紧找机会给傻柱赔个不是。他最吃软不吃硬,上门服个软,兴许还有转机。”
“赔礼?凭什么!”阎解成梗着脖子嚷嚷,却被阎埠贵一记眼刀瞪得缩了回去。
阎埠贵抓起搪瓷盘狠狠往桌上一掼,咸菜汁溅得满桌都是:“还嘴硬!有本事你把五百块债还上,再把后院房子变出来!”
话音未落,缩在墙角的阎解放突然挺直腰板:“就是!哥你闯祸的时候威风,现在倒好,连累我们全家都要挤着住!”
“你个小兔崽子!”阎解成抄起板凳就要扑过去,被三大妈眼疾手快拦住。
她把竹扇狠狠敲在两个儿子肩上:“都反了天了!家里吵得鸡飞狗跳,外头听了笑话!”
转头朝阎埠贵使眼色,“老头子,发这么大火伤身子,当务之急是想办法——”
阎埠贵叹了口气,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一团:“眼下也只有找一大爷想想办法了。一大爷在院里说话有分量,要是他肯出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