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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路过而已,本不欲进来打扰你们年轻人之间说话,可却是忽然间听见了倭乱一词,便是不由停下脚步多听了几句—倒也不是故意而为。”
此番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那林子默与贾琛定然是不信的,可偏偏林瑞目光清正,说的也是毫无遮掩,加之其人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哪里又需要偷听他们两个小辈说话
所以此时二人听了,皆是拱了拱手言称不敢,连忙便是引看其人入座。
林瑞见状倒也没有拒绝,不过他对这等酒宴从来也无什么兴趣,此番之所以主动推门而入,便是想要听贾琛把话说完—-所以刚一入座,便又是看向了眼前的贾琛。
贾琛见其人目光看来,心中颇有些尷尬之余,也只能拱手应道。
“不知大人说的是—“”
“自是那海禁之策。”
听到这话,贾琛稍稍一顿后,便也是拱手相对:“海禁之策的好处,自也不必再多说而坏处,便是长期禁海之下,沿海百姓的生计颇受影响,平日尚目还能勉强度日,可若是忽然遭了什么天灾的话,便是再无著落,只得卖儿卖女,
又或是卖身为佃,长此以往,必然生了祸乱。
且由于禁海政策,內外贸易也是被迫阻断,正常商贸无法往来之下,便是容易滋生许多私贩,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所谓的海盗,平扰地方安寧。”
听到这话,林瑞稍稍一顿后,却是不置可否,只又问道:“过往禁海,也不见生出了什么大乱子,可如今沿海倭乱为祸甚烈不说,比之前明嘉靖朝也是丝毫不弱——照你的意思,难道如今的江南已是民怨沸腾了”
此话一出,且不提贾琛如何,一旁的林子默已经默默捏了一把汗.—
另一边。
贾琛却不见慌乱,只又拱手平静应道:“民怨是否沸腾,琛不知。但禁海之策延宕至今,沿海不知多少百姓已是卖地,卖身给了地方豪绅,成了世世代代的佃农。整日辛苦劳作不说,到了一年的年末,一番清算下来,却还要倒欠豪绅之家三斗米此等现象,琛却也是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