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尝右手指尖轻轻叩了叩座椅扶手,目光在孙结紧绷的下頜与邵敬芝得发白的指节上扫过,“我现在把话挑明。若水龙宗再这样分化內斗,即便我要开发龙宫、周转里面的物资用於蛮荒战爭,也不会找你们做代理人。
披麻宗、浮萍剑湖、太徽剑宗、崇玄署、趴地峰,哪家都比你们合用。”
他顿了顿,继续道,“给你们两边人一烂香的时辰,把南北两宗这些年扯不清的恩怨、摆不平的分歧,授出个能让我点头的章程来。
最终是北宗主导,还是南宗掌权,抑或合力共治,由你们自己决定。
但记住,我要的是能做事的水龙宗,不是只会爭权的两帮人。”
话音刚落,李源便取出一香,指尖一响,香头“毗啦”一声点燃。
线香点燃的声音,在死寂的祖师堂里格外清晰,像一道倒计时的钟鸣,敲得孙结与邵敬芝心头髮紧。
邵敬芝下意识看向水神娘娘沈霖。
据她所知,数千年来,沈霖一直打理著龙宫洞天的风调雨顺。
与李源那种名义上管著济瀆中祠香火、实则冷眼旁观的水正截然不同。
想来那位龙宫洞天的真正主人与苏先生,也会更看重沈霖。
只要沈霖看在往日交情上替她说句话,或许南宗就能彻底压过北宗。
可让她失望的是,沈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看见她的目光。
並非沈霖不想帮邵敬芝,而是她不敢。
她自己本就泥菩萨过江一一自身难保。
一旦真的为邵敬芝开口说情,往小了说是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往大了说,若被那人知晓此事且心生不悦,便是私自干扰决议的死罪。
到那时,她这副本还能苟延残喘两三百年的金身,也不必再忧心腐朽溃败了。
那位尊上隨便一巴掌,便能让她灰飞烟灭。
一烂香的时辰转瞬即逝,孙结与邵敬芝面色凝重地站在堂中,两边的供奉与长老也收了声。
但看著双方还是各有不服的模样,显然没能彻底达成共识。
苏尝看著两人僵持的模样,缓缓开口打破沉默,先將目光落在孙结身上,“你为人端正,也念著宗门香火,只是少了点破局的决断。往后水龙宗设『总掌事”一职,由你担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祖师堂北墙悬掛的济瀆古祠画像。
那是水龙宗源自济瀆古祠的印记,也是北宗一向引以为傲的“正统”依据,又补充道,“祖师堂本是济瀆古祠底子,北宗既一向以『正统”自居,便继续守著这祖师堂,打理宗门典籍与弟子传承的事。
但有一条,北宗再不许拿『古祠正统』压制南宗,往后宗门大小事,你得先听南宗的实务反馈,再做定夺。”
孙结闻言一证,隨即面露愧色地拱手,“谢苏先生体恤,定不负所托。”
他心里清楚,这安排既保留了北宗“守祖地”的顏面,又掐断了北宗自视甚高的旧习让他这个“总掌事”能真正统筹內务,而非空有虚名。
紧接著,苏尝转向一旁神色复杂的邵敬芝,语气冷了几分,却也给出了明確权责,“你有爭权的心思,倒不如用在做事上。
往后你当『外务主事”,专管龙宫洞天的物资周转,以及与我尝安商行、披麻宗等山上宗门的对接。
毕竟你能先开口提『效劳』,总比缩在后面等结果的人,多了点胆子。”
话锋微转,青衫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借著外务的权力,再搞南宗独大的小动作,或是中饱私囊。
不用孙结来告,我自会让你知道,比爭权更可怕的,是丟了立身的根本。”
邵敬芝獴看衣袖的手微微一松,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既得了实权,又能將精力放在对外事务上。
她低头应道,“谨记苏先生教诲。”
两人的安排落定,祖师堂內紧绷的气氛终於缓和了几分。
水龙宗眾长老与供奉悬著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一来是苏尝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