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一动,念头一起。
便不由自主地想以先生教的最初撼山拳六步走桩,径直向前。
所以当种秋最后一拳收起,想要再打一轮后,小文身躯便猛的一弹。
就是这一瞬间,种秋如炸汗毛,念头一紧。
根本不用多想,他就主动放弃了大好形势,选择收手撤退。
此刻的瓷人少年,已经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拳意是收是放。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步步凌空。
小文在走出第五步后,整条脊骨如同自行校大龙,发出一连串的黄豆崩裂声响。
蓄势完毕的种秋身形重新暴起向前。
他一拳递出,要將那个气势暴涨的年轻人,从沟壑上空打退回去!
如御风而行的小文亦是一拳递出。
两人相距一臂,拳头几乎同时砸在对方胸口。
种秋一袭青衫絮乱飘荡,瞬间消失在街道上,轰隆隆作响。
若是有人在空中俯瞰,就会发现地上被撕开一条长长的直线。
而被一拳倒退二十丈的种秋,在好不容易止住后退势头后,双腿已经深陷地面。
虽然只是身受轻伤,但是种秋终究是输了。
那个白净少年,则站在街上那条沟壑旁边,一步不曾后退。
如果只说这一座天下,种秋已经不算天下第一手了。
募然现身,但是身形狼狐不堪,身边更已经无女子跟隨的周肥。
望著这一幕,气急败坏的一拍额头,
“好你个种秋,你也是纯心捣乱啊。”
隨后他嘆气的咂咂嘴,
“走了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丁婴和俞真意收拾残局吧。”
周肥双手分別拎住周仕和鸦儿的肩头,拎鸡崽儿似的,一掠而走。
紧跟其后的太平山女冠黄庭冷笑一声,持剑追著周肥升空飘远街道拐角处。
种秋虽然灰头土脸,但是没有半点颓丧之意,反而像是做了一件快意事。
此刻,天地间响起第一通鼓声。
种秋对小文点头示意,
“去牯牛山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战场。”
小文点点头,对这个老人认真拱手一礼。
又与自家先生对视一眼后,他便拿著长剑无邪掠空而去。
一位貌若稚童的傢伙,站在一把悬停空中的剑上想要阻拦。
然而对方却先被种秋挡住了去路。
俞真意问道,“为什么”
这是在兴师问罪。
种秋反问道,“是问我为什么帮助那个小文”
以稚子之身破关而出的俞真意。
那双如深潭幽暗的眼眸,涟漪微盪,破天荒显然是动了真火。
俞真意不说话。
但是与主人心意相连的脚下飞剑,光彩流溢的越来越锐利。
种秋警了眼俞真意脚下的仙家飞剑。
隨即他收回视线,神色自若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俞真意微微嘆息,心头泛起一些缅怀情绪。
这可不是俞真意心肠软了。
而是事已至此,既然种秋过去这么多年,仍然执迷不悟,他便要硬起心肠了。
俞真意缓缓说道,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与我和丁婴联手杀掉謫仙人文爭目。
到时候你就能够活到最后,至於是否选择去往牯牛山白日飞升,隨你。”
种秋问道,
“那么北州四郡,以及南苑国大半国土遭灾的百姓谁来救是你俞真意,还是丁婴”
两人好像一直在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俞真意勃然大怒,
“別人说这蠢话,我只当是村妇之见,懒得计较!
你种秋身为南苑国国师,难道不知道世间哪有不枉死的变局和牺牲!”
种秋笑著点头,
“我自然知晓,这些年为了南苑国的励精图治,我也做了许多事情,虽然很多都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