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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陈平安心声的青衫少年眉毛一挑,给对方讲了刘老成与黄撼的事情。
隨后苏尝眼神认真的问道,
“陈平安,你觉得自己像不像是黄撼”
草鞋少年苦著脸,不说话。
他怕苏尝真觉得他婆妈,最后打定主意给他介绍个男媳妇儿。
苏尝再次重重拍了拍陈平安的肩,
“把药酒喝了,恢復一下手上的伤口,好久没玩打水漂了,陪我玩玩。”
对於苏尝有时候突然跳脱的话,陈平安也见怪不怪了。
他打开葫芦塞子,大口大口灌起酒来。
当他把脸庞灌的通红,手上的伤口也逐渐癒合。
苏尝果真是拿著手中石子打起了水漂。
没有动用武道修为的他,手中的石子,依旧如蜻蜓点水一样,越飘越远,直到看不见。
在打完第一个水漂后,苏尝一边示意陈平安打水漂,一边轻声说,
“外人我也就懒得评价了,但是我商行的大掌柜,我就不得不多跟你说几句了。
顾桑他娘亲是给了你一顿救命饭,可你也不是没有还。
解契小泥鰍、在池水城与青峡岛两次出手,尤其是后面这次,如果我不在,
你不死也得残。
他们母子俩还能有什么脸,对你要求更多
陈平安,往前看,走过自己的这道心关。”
听著苏尝的话,心中五味杂陈的草鞋少年匆匆投出一枚石子。
石子出手后稍微有些偏,所以並没有漂太远。
苏尝再次捻起手中一枚石子,依旧打的很远。
在轮到草鞋少年打水漂之时,苏尝又说道,
“陈平安,你之后留在青峡岛,看著顾粲我不反对。
因为处理书简湖这边的野修事务,也需要你盘亘许多时间。
但是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走不出书简湖。
世界这么大,我们商行要走的路又那么美好和遥远,
我不希望走著走著,回首就看不见那个陈平安了。
那时候,我会像你伤心顾的改变一样,伤心当年那个与我一起在泥瓶巷里喝稀饭的草鞋少年。”
默默听著这些的陈平安,再次扔出了手中的石子。
这一次,石头比上一次漂的更远了一些,
当苏尝第三次打出水漂之后,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话“陈平安,你自始至终要为一人挥拳,还是千万个与最初的你一样的陋巷凡人挥拳”
陈平安闻言一愣,他想起了逐渐热闹起来的落魄山,想起了那一个个满怀期待的神水国遗民。
也想了在竹楼中与苏尝喝酒时,后者所问的那三句够不够。
天地是否足够亮堂百姓的食物是否足够吃饱商行蒸蒸日上,自己日子好过了是否就足够
最后他想起了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孤然子立的陋巷少年。
他身边有著商行一行人的陪伴,脚下追隨著苏尝的道路。
他並不孤单。
活著也並不只是为了回报顾。
而是为了与身边少年一起同行,去到更远更美好的地点。
苏尝说完这些话后,就没有再多言。
他只是与陈平安一起將手中的石子,一个接一个的打著水漂。
石子盪开的涟漪在湖面上连成了串。
当手中的石子全部扔完之后,黑脸庞的少年眼中再也没有了什么遗憾。
他解开手上的白布,在青衫少年的注视下,第一次以三境走桩练起了拳。
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却了一桩因果的陈平安。
从想要出拳,再到拳出,从未如此行云流水,拳意流泻,从未如此自然而然。
这才是练拳之人,与下棋之人,都推崇的那种境界,身前无人。
陈平安不敢说自己像苏尝一样已经完全路身这种境界。
但是已经一只脚、半只脚踏入其中,绝对不是他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这让陈平安心中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