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拋媚眼套近乎,却被对方当做妓女一般看。
这说出去,谁敢相信。
不过就像蔡金简刚刚暗笑他一样,他也没有替蔡金简说话的打算。
因为自从踏入小镇柵栏城门的第一步,他就对身边这位毒蝎心肠的女子,心生杀意。
原本还想看戏的苻南华突然沉声喝道,
“蔡金简,住手!”
只见巷弄之中,心猿已出、怒不可遏的蔡金简好像一步就跨到了陈平安身前。
她那只晶莹如羊脂美玉的縴手,迅猛拍向草鞋少年的天灵盖。
哪怕没办法动用任何高明的仙家手段。
光凭这裹挟著赫赫风声的一掌,就足够让眼前这个少年魂飞魄散。
然而下一刻,她的这只手却被一根手指给轻易的阻拦下来。
左手拦下她的青衫少年,抬起右手一巴掌扇向了她的脸,
“只是说句无伤大雅的实话就要遭死罪,这世道怎么就那么难”
这巴掌来的如此迅速,根本来不及躲闪。
在清脆的响声中。
云霞山上纤尘不染的蔡仙子,滴溜溜滚入了市井小巷的路边泥潭。
这一下。
不只是出言喝止的符南华和动手的蔡金简,就连差点被一掌拍个魂散的陈平安都呆住了。
只有动手的那位青衫少年与他肩膀上扛著的红衣小姑娘悠閒的聊著天。
“这一巴掌怎么样”
苏尝抬眸望了望身上的小宝瓶。
小姑娘一手捏著一把瓜子,一手正往嘴里送的欢。
“威风八面,威风八面!”
骑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一边夸,一边还轻轻鼓了鼓掌。
动作衔接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耽误她继续磕瓜子。
“怎么感觉有些敷衍啊。”
苏尝觉得自己用一袋瓜子僱佣的童工小捧哏没出全力。
“苏师兄,六六六!”
小宝瓶一边说著从苏尝那里学来的怪话,一边给苏尝嘴里也塞了一颗瓜子。
入口之后,既有瓜子本身的香味,亦有女孩手上梅霜的清甜。
吃到自己给小姑娘做的护手霜的味道,苏尝有些无奈的瞅了瞅试图萌混过关的李宝瓶。
他就知道这个红衣小姑娘早上抹护手霜的时候,肯定又只是胡乱在手上打了一遍,根本没抹匀称。
所以手心里才会到现在还有残余的梅霜没浸入肌肤里。
不过苏尝也没有多言,只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刚才打蔡金简有多狠,现在揉的就有多轻。
一旁的苻南华终於回过神来,他望著眼前如鬼魅般飘然出现的青衫少年,只感觉脊背油然的发寒。
哪怕后者与背上红衣小姑娘谈笑时,脸上的表情温熙如初阳。
但他依旧觉得这个看起来比他偽装的翩翩君子,都要更加人畜无害的少年。
是个实打实令人生畏的怪物。
在符南华进入这片洞天之时,他爹就跟他说过若是有人让他心生寒意,就必须主动退避,敬而远之,决不可轻易忤逆挑衅。
毕竟此地藏龙臥虎,深不可测。
但符南华实在没想到自己和蔡金简走的这贫陋的泥瓶小巷里,就能隨便碰见这样的存在。
如猛虎藏匿於平原,如恶蛟蛰伏於浅滩。
同样回过神的陈平安倒是丝毫不觉得苏尝是猛虎恶蛟。
他只是表情有些訕訕的问,
“苏尝,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跟你没什么关係,齐先生说了,进入小镇,又大不守规矩的人,都交由我来看著办。”
苏尝转身看著陈平安,眼眸里微光一闪,
“而且……”
他忽然停住不言。
下一刻,苏尝右手上有金光浮现,浑身筋肉也猛地一攒。
隨后他一拳挥出,毫不犹豫的直奔陈平安心口而去,那拳风之刚烈远胜蔡金简!
不远处的符南华又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