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漫上心头,他想到了昨晚上那个人的警告,心慌得越来越厉害。
直到长子洛兆阳一脸惊恐,浑身是伤地找来大,冲他大叫道:“阿父,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我们的冶造所被人发现了……萧祁御亲自带兵查封了那里,所有人都被抓了,老四为了护我逃出来,已经被萧祁御给斩杀了……”
说到这里,洛兆阳呜呜呜就哭了出来,他还伸出了已经被斩掉两根手指的右手,那手上,全是血水,断指处,已肿得走形:
“您看看,您看看,您的嫡长子,已经被弄成残废了……您最小最疼爱的儿子,也已经一命呜呼……”
…闻得如此噩耗,晋阳侯身子不觉摇了摇,冲上前一把抓住长子的衣襟,厉声叫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暗中屯兵,造兵器的事,已经东窗事关。
爹,您现在若不反,回头,我们全家都得人头落地,最后还会落一个诛连九族……”
洛兆阳跪在地上:“爹,别犹豫了,快跟我出城吧……再不出城,就晚了……”
他已急得额头冒出一片汗珠子:“我们的人就在城外集结,只要您一声令下,趁守城军不备,或能一举攻陷。
如果您觉得现在时机还未到,那我们就带着人马回到封地,把沿路的人马全给收编了,然后,划地自治,您就能直起腰板,再也不用拜见那个狗皇帝了……”
面对这番游说,晋阳侯一时之间,已是方寸大乱。
屯兵十余年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挑起内乱,而是为了自保。
所以这么些年,他没有在天都城内做过任何会危及江山社稷的事。
可如今,屯兵的事,私造兵器的事,一旦被查出来,那么,他就算没有谋反之心,也会被说成有的。
何况,他是有取而代之之心,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放开儿子的衣襟,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走着,抓着头皮,吼着:“萧祁御这个王八糕子,他竟敢伤我浔阳,他怎敢?”
“他如何就不敢了?爹,这个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但凡有一点点反叛之心,都会被其诛杀,爹,快走吧,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爹啊……您还在犹豫什么啊?”
洛兆阳急得直叫。
晋阳侯猛地站住了,双眼乌沉沉的,射出骇人的杀气,心下已然下了一个决定:“走,杀出京城去……但兆阳,你且等我一下,我去把夫人带上……”
“爹,来不及了,即便您现在把夫人带出去,夫人若知道老四没了,她是活不得了。
您必须保下性命,才能回来为他们复仇啊……快啊……”
晋阳侯与这继室夫人,那是夫妻情深,可想着这会儿把她带出去,若自己杀不出去,就是带着她一起去死。
若杀得出去,他占着一方为王,或能夫妻会有再聚之日。
他想了想,终还是喊上自己的护卫们,当即就跑出了侯府,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北城门,守城的人是他们的自己人,所以,他们无比顺利地出了城,来到了洛家私兵的驻扎地——一座村落。
村子里的皆是流民。
十几年前在此建村,他们全是晋阳侯的人——他们在此扮村民,过小日子。
而山里头则屯着不少私兵,由村子里的人养着。
当天夜里,晋阳侯就带着那五百私兵,往西北而去——那里是他的封地。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过斜凤坡时,他们这几百私兵,突然就被横出来的一支军队给包围了。
当四周亮起一片火把,晋阳侯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望着缓缓从奇兵当中驱马上前的萧祁御,愤怒之情如烈火一般滚滚烧了起来。
“萧祁御,你竟敢杀我儿浔阳,枉他还称你一声兄长,你怎如此心狠手辣。
今日既然遇上了,我必要与你决一生死……”
他拔出了长剑,心下很清楚,今日他是很难逃脱出去了——如果必有一死,那么,死之前,他必须拉一个垫背的。
如果能把这个萧祁御斩杀了,那他也就够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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