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了,再想打,估计就得十年后了。
不过对比查理,冯森的压力还是更小一点,毕竟他和他的大燕还年轻,而查理和他的加洛林步入了中年乃至老年。
在794年的金秋季节,双方默契地在莱茵河沿线停止了交战,而冯森得以返回最核心的萨克森地区。
时值秋季,天清气爽,几只大雁排成人字,在天空中飞过,易北河中,滚滚的河浪簇拥着鲈鱼在跳跃。
汉堡城郊,易北河边。
小心地扶着怀孕的阿多尔,冯森身后跟着十几名莺莺燕燕的妻妾儿女,在一条河堤上缓缓前进。
这条河堤还是当初冯森在汉堡时修建的,当时还只是一条简陋的小堤坝,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条杨柳依依的长堤了。
而如今,冯森身穿华丽刺绣的黑龙服窄袖猎装,侍女仆从们竖起长扇华盖,身边尽是护卫与美娇娘。
与当初带着个歪七扭八的仆从,穿着草鞋在矮堤上闲逛的汉堡伯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清爽的秋风打着旋地拂过,阿多尔捧着小腹,神色却隐隐有悲伤之意,毕竟,戈博“感于罪孽深重,不顾天父信条,魔鬼上身”
被自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萨克森。
阿多尔得知后自然是悲痛不已,甚至差点伤了胎气,冯森怕她憋坏了身体,这才按照旧时的传统,来到这长堤上散步。
“冯,不用扶我了。”
阿多尔拽着冯森的衣角,“你是王,这样卑躬屈膝一般地扶我,叫人看了笑话。”
“谁敢笑话我?”
冯森不屑地哼了一声,“弱者才需要遵守规矩,强者向来制定规矩。”
“冯,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阿多尔的手从冯森的手臂上,滑到了他粗糙的手心,“丕平哥哥已经蒙主召唤了,我想,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样的死法,他死前一定在笑。”
冯森猛地一怔,卡壳了半秒才回话:“是啊,是啊。”
察觉到了冯森的心不在焉,阿多尔顺着冯森的视角看去,却见到了长堤边的一处亭子,当年阿多尔他们时常在此处歇脚聊天。
不过阿多尔多半时间是在和玩伴玩耍,真正在交谈的,却只有戈博与冯森,他们会在这里谈论未来、战争、志向甚至是女人。
当时还叫丕平的戈博就是在这里埋下了希望成为法兰克国王的种子,而冯森在这里立下了要封王的誓言。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不知为何,冯森不自觉地念叨出了这首诗。
听到冯森的喃喃自语,阿多尔眼珠子一转,马上笑道:“夫君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对这事儿耿耿于怀吗?”
一时的真情流露被发现,冯森有点恍惚:“有感而发罢了。”
回过神,又和阿多尔调笑了两句,冯森看了一眼那亭子,深吸一口气,继续带着众人散步前行,仿佛忘却了这事。
直到月上柳梢,众人散去,几盏灯笼才在长堤上又一次亮起。
月光如霜,长堤红亭染地带上了乳白色,风声夹杂了河水的水汽,拂过冯森干燥的面庞。
他又一次来到了这亭子中。
让几个侍卫在外面把守,绕着亭子走了一圈,冯森久违地坐在了石凳上。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冯森望向远方,长河奔涌,河流中流淌着月光。
拿起一坛子黄酒,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水,洒在了地上,冯森轻声道:“阿多尔说得对啊,虽然早想到有这一天了,但没想到我却没我印象中心硬,还想祭拜一下你,和你说两句。
还记得初来这里时,虽然想过封公封侯啥的,可说到底,只是想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贵族,惧怕查理的权威,伏低做小,一度认为会永远如此。
但人的一生啊,不仅要靠命运的推动,也要靠个人的努力,其实,我可以选择不和查理翻脸。
当时的我野心太大,我希望能掌控千百年后的局势,我希望汉人能够统治这里……
可现在,我只希望我和我部下的子孙能够统治这里一个王朝,便足够了,人哪能看到那么远,掌握未来呢?又不是我的子孙都有克劳塞维茨引擎。
我既怕汉人被完全地拉丁化,又怕汉人不被接纳被屠杀,就像犹太人和吉普赛人,所以我建立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