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坡上,几十名护卫亲兵正盘踞在坡顶,躲在一棵巨大橡树的树荫下,躲避炽烈的阳光。
几块石头的缝隙中,一朵红色的野花正在风中缓缓摇曳。
这是一片空阔地带中孤零零的山坡,从其奇特的地形来看,说不定,这里曾经是某个日耳曼村寨的营地,只是被时间冲刷掉了存在的痕迹。
罗克卢佐德并没有躲在树荫下,而是站在了山坡的最顶部,方便所有士兵都能看到他。
中午的烈阳让罗克卢佐德的汗水浸湿了胸口的衣襟,他随手拿起一顶毡帽扇风,注视着山坡下方。
那里士兵们正在几面战旗下聚集,他们用小树的树干以及灌木丛和藤蔓做成棚子,就着溪水,啃着干硬的咸鱼与黑面包。
一壶啤酒在士兵手上来回传递,仅需一口便可消除大半的暑气。
早晨的大败并没有让罗克卢佐德沮丧太长时间,他和他的士兵经历了太多的失败,但最后,总是以胜利告终。
每一次失败对于罗克卢佐德来说,都是一次成长,就像和阿里巴巴学会了用计后,还能反过来把西哥特的军队打退回了鲁西永伯国。
虽然这一次敌军的实力让罗克卢佐德感到由衷地心惊,但他也意识到,这样的敌手并不是他能对付的。
罗克卢佐德及其率领的军队与冯森及其燕军相比,就好像两人街头斗殴,冯森拿的是双手巨剑,而罗克卢佐德拿的是斐济杯。
作为一名由查理殿下册封的封臣,罗克卢佐德唯一要做的事情,便只有先退回莱茵河左岸,牢牢把守住渡口,然后等待查理的到来。
他需要的是将这份重要的情报,亲口告诉查理。
从那处沼泽返回后,罗克卢佐德沿途收集残兵,如今已经有3600余士兵归队,其余的士兵,不知道是跑丢了,还是被那些燕兵追上杀掉了,都不得而知。
当初他带出去的可是6000名精锐农兵啊,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损失了2000多名士兵。
他手上只剩小7000名士兵了。
这数量进攻不足,但防御是够用了,再朝周围的贵族与法兰克村社长老们要点人,就地征召个一两千,再修筑起土木堡垒。
凭借莱茵河和这些堡垒,至少还能再挡住这些燕军十天半个月,而美因茨有了自己这支援军,也还能靠吃土乃至吃人再挡个十天半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第二批援军到达了,那是由阿斯托尔福率领的两个军团,一万两千人。
罗克卢佐德率领的一万人,阿尔托尔福率领的一万两千人,埃里克率领的六千人,查理率领的一万八千人。
带上原先驻守奥斯特拉西亚的那些本地贵族军团六千人,这五万两千人已经是法兰克王国机动兵力的极限了。
目前阿尔昆和安吉尔伯特两位主教还在意大利和高卢地区募集封臣军队,由于查理的天魔解体大法,解放了一部分贵族的兵力。
根据罗克卢佐德听到的情况,预估还能再召集两万人。
整个法兰克王国就小一千万的人口,以法兰克王国这掌控力和生产力,七万多人的军队,已经是极限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假如自己这一万人再折在这,那可就真是罪人了。
“启程,我们返回营地。”
见士兵们休息了快一个小时,也吃过了午饭,罗克卢佐德马上下令全军返回。
维特博格看看天上的烈日,犹豫着对罗克卢佐德说:“现在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要不再等一会儿吧,这样士兵会吃不消的。”
“痛苦这一时,总比掉脑袋强。”
罗克卢佐德叹声道,“现在我们是残兵败将,敌人侦骑四出,你不是没见过他们侦骑的实力,假如发现了咱们,那就完了。”
维特博格牵着缰绳,走到与罗克卢佐德平齐:“燕军的追兵不会那么急吧?”
“他们不急咱们急。”
罗克卢佐德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咱们现在只有七千人,无法救援美因茨,得快些退回莱茵河左岸,早点修筑工事,否则咱们也要等不到援军了。”
“可是,假如这样行军,士兵必然燥热昏沉,假如真撞上了敌军。”
“好了,我才是主帅。”
在罗克卢佐德的强令下,士兵们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