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考的号舍,不仅尺寸狭小,晚上睡觉都是用号板拼接成床,并不像家里那么惬意。
她担心贾琮入了号舍不自在,便突发奇想,给他做个轻软的卧枕,让他夜里可以睡的安稳些。
只是兴冲冲做好了东西,突然想到送睡觉用的卧枕,好像过于亲密暧昧,又有些不好意思送他。
今天姊妹们到贾琮院里小聚,她算着贾琮再有两日就下场,再不送那亲手做的卧枕,只怕就来不及了。
只是当着姊妹们的面,实在心里有些害羞,特别是湘云那个快嘴丫头,必定是要取笑的。
所以,才等姊妹们都散了,邢岫烟才一个人过来,而且她心中清楚,他必定喜欢自己做的东西……
贾琮将那软枕轻轻拍了两下,十分松软棉弹,笑道:“妹妹心思真细,这东西正适合带到号舍里用。
那贡院的号板,我睡过不止一次,别提多生硬,有了妹妹送的软枕,晚上必定睡的安稳不少。”
邢岫烟听他夸赞,满心欢喜。
她虽刚过豆蔻之年,还是未脱稚气,但此刻笑嫣盈盈,却已难掩丽质天,明眸皓齿,桃笑李妍,清雅动人。
贾琮突然想到什么,神情憾然说道:“我倒是忘了这茬,举子入贡院应试,入关都要严格盘查,以防举子作弊夹带。
这么漂亮的靠枕,八成要那些衙差撕开检查,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妹妹的心意。”
邢岫烟听了这话,颇有些得意一笑,说道:“这些我都打听过了,做这软枕时便已想到。”
她从贾琮手中接过枕头,并翻到枕头背面,笑着说道:“表哥你看。”
贾琮见这枕头的背面竟然有一排盘扣,不禁有些莞尔一笑。
邢岫烟纤指灵巧,几下便解开盘扣,将软枕撑开,里边整齐的填满细细的棕丝。
她笑着说道:“表哥你看,我都想好了,你入关时要被衙差盘查,你解开这些扣子,让他们查就是了,不怕弄坏卧枕。”
贾琮笑道:“妹妹想的真是周到,枕头还能带扣子的,我怎么就没想到。”
邢岫烟从里面抓了两把棕丝,凑到贾琮鼻端,笑问道:“表哥你闻闻,是不是很香,我听二姐姐说过,表哥日常爱用清魂香。
可是号舍里不能点香,这些棕丝我用青魂香熏了几天,这才装到枕头里,表哥枕着能睡得更安稳,到时中个会试头名回家。”
贾琮笑道:“妹妹这枕头真是做绝了,难为你这么花心思。
只是睡了你的枕头,只怕太过惬意,以后睡不得其他的了,我看以后我房里的枕头,都交给你做才好。”
邢岫烟听了不禁笑出声来,两人将枕头摆在桌上,心意舒畅,说说笑笑,又将那些棕丝重新装回枕头。
窗外清风拂来,书案上那本蓝皮册子,被风吹得翻动书页,发出哗哗的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