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外面的举子,除了这蓝皮册子的事情,还有其他什么异常之事?”
郑英权回道:“最近除不少举子依照这份名录,四处拜谒相关官员,倒是没有其他逾矩之行。
只是威远伯贾琮的府邸,连日有许多入京举子投帖拜谒,伯爵府门口每日都有人聚集,等候贾琮收帖接见。
不过贾琮以丁忧守孝、读书应试等理由,闭门谢客,但投帖拜谒的举子还是有增无减,也算是神京一桩事迹。”
周君兴奇道:“贾琮并不是春闱主考官或属官,他是个世家武勋,充其量不过是应试举子,怎么会有举子热衷拜谒于他?”
郑英权回道:“贾琮虽出身武勋世家,但他也是雍州乡试解元,乡试上一篇策论宏文,震动天下。
那文中的立身四言,被天下学子视为不易真法,他虽是武勋之身,但在士林之中名望颇高,被天下学子视为同类。
再加上前段时间,礼部大宗伯郭佑昌、太常寺少卿郑俨都因贾琮之故,落选本届春闱主考,在市井中传得沸沸扬扬。
依属下所见,这些举子一是倾慕贾琮的文华名望,再就是对此人有些好奇,所以才会纷纷上门拜谒结识,也不算什么奇事。”
……
周君兴目光闪烁,说道:“贾琮此人不能等闲视之,他是个到哪里,都能搅动风云的人物,抽调几个精干人手,在伯爵府周围设下暗桩。”
郑英权听了这几话,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眼下推事院人手也不算充裕,在他看来贾琮虽然声名显赫,但与推事院关注之事,并无什么牵连,在他身上耗费人力,好像有些不值当。
但他转念一想,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自己这位上官,对贾琮可一直没好感。
当年贾琮考中雍州乡试头名解元,周君兴的儿子周子安心中不服,在贡院放榜之时,当众污言构陷贾琮,煽动学子非议。
因为此事触犯到郭佑昌和郑俨的清名,再加上周君兴在朝堂上本就人憎鬼厌,都察院御史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发难机会。
因此上书弹劾举子周子安、石永信祸乱皇寿恩科伦才大典,心思奸险,应革去生员功名,以儆效尤,以清士子学风。
朝堂其他厌弃周君兴的文武大臣,也都纷纷落井下石,皇帝也不好悖逆群情汹汹。
于是嘉昭帝下旨,革除周子安、石永信生员功名,三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
也就是说三年后,他们的同年都已中进士,他们还要从进学秀才开始重考,登科之路要多蹉跎许多年。
周君兴自己吃了科举不中的大亏,本来儿子周子安颇有才学,就想靠着儿子挽回心中之憾,却没想到落得这样结果。
他儿子这笔账,归根结底,自然要算在贾琮头上,所以郑英权深知,周君兴对贾琮一向颇有芥蒂。
……
周君兴看了郑英权一眼,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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