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后,她便发出轻喝,打断了齐柏林即将出口的拒绝一词。
“有两波——鱼雷正在接近右舷!
不对!
是三排!”
欧根亲王也朝指挥塔方向吼道。
六公里之外,密集的白线如同沙地上奔腾的白马般划着明晃晃的轨迹向大克的右舷而来,尽管鱼雷大多需要近身投放,显然塞壬的科技让她们能够更加任性——在九公里之外就有威胁到克里姆林的能力。
“吱——”
得到警告的大克船体猛地向右一摆,所有舰娘的身体都在巨大的、突如其来的惯性牵引下向前倾斜,齐柏林更是脚下高跟一个没踩稳,往前迈了一步才压低了重心,扬起的水花打在她的帽檐上,也让她卷如狂瀑的银发被打湿,顺着水流淌下而变得顺滑。
她沉默着看着那密不透风的鱼雷网徐徐逼近,冷酷残忍的脑袋里,兀地闪过一个不太符合她性格念头。
她在担心大克。
哪怕是战列舰,有着厚重的防雷带,吃上一颗也很有可能会立刻丧失战斗力。
但克里姆林把舵打死的决心出乎女士们的预料,或者说,他的舵效比所有舰娘想象得还要好——
“不要停火——专注——姑娘们!
继续炮击!
继续炮击!”
抡着舵盘的壮汉对着喇叭高声道:“舰长!
接替我对主炮的操控权!”
“啊?!
是!
我知道了!
!”
虽然这么说,但z-23在取得炮击权限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入观测仪视角,目光还是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丝丝白痕——直到她下意识开火,将一轮六发的前炮给打飞——差点把齐柏林从舰艏给吹下去——
“哇啊!
!
对,对不起!
!”
将船头正对着敌舰队,进入t劣姿势的克里姆林甚至两弦全速地迎着鱼雷的白痕撞了上去!
鱼雷发现得够早,还有机会尝试一下规避!
显然在场除了克里姆林,没有一个人认为这艘船可以幸免,甚至连欧根都放下了炮管——准备迎接冲击的到来。
“鱼雷正在接近舰艏!
!”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那迫近的威胁,感觉喉头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般。
对于具备雷击能力的舰艇来说,她们是十分清楚鱼雷的威力的,克里姆林虽然火力强大,主装坚硬,但他的鱼雷防护能不能抵抗得住装药量更巨大的武器还不好说——
而海战中失去了部分动力或侧倾的话,基本上也就宣告了死刑。
嘀——嘀——嘀——嘀嘀嘀!
鱼雷警报声在指挥塔内急促地响起,克里姆林的额头罕见地滑下一滴冷汗,但他松了松稍微有点颤抖的手,尽量不让肌肉绷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调舵盘的可能性。
“两车进一!”
减速!
内切!
“嘀嘀嘀嘀!
!”
白痕自战列舰的两弦划过,几乎是擦着防雷带的边沿掠过去,躲在左舷方向的z-23仿佛听到了触底的声响般,整个人一机灵,差点坐倒在地。
空中的焰火还在接连落下,但她耳中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只余下鸟鸣般的幻听,金属的磨擦声也不真亮起来。
那枚鱼雷并没有被引爆,就那么绝尘而去——消失在东北方。
稍稍左转舵盘,顺着那几乎难以辨别的空隙,克里姆林居然成功地摆尾滑了过去!
“……呀哈!
!
!
!”
驱逐舰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喜叫喊——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