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指尖冰凉,情报如同一根淬毒的钢针,扎进她的大脑皮层。
渡边诗织,那个在政界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女人,将在明早七点,于银座的“晨雾”
咖啡馆,会见一名掌握“静默计划”
地下资金链的关键线人。
但佐藤的预知视野里,却是一片死寂的血色——那个线人会死在咖啡馆的洗手间里,一种无声无息的咒杀,与美术馆那次的手法如出一辙,是连宿傩的感知都能完美屏蔽的顶级术式。
她不能示警。
任何一通电话都会被监听,任何一条加密短信都会在送达前被过滤、篡改,甚至变成引诱渡边走向陷阱的催命符。
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密不透风,将一切常规通讯手段扼杀殆尽。
她的目光焦灼地扫过公寓,最后定格在梳妆台上一瓶定制的香水。
瓶身是剔透的琉璃,在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一个疯狂的念头电光石火般击中了她。
如果颜色不能被看见,声音不能被听见,味道不能被品尝……那么,就让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那个人的梦里,潜入她的潜意识。
佐藤深吸一口气,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支纤细如针的工具——那是用特殊咒力锻造的隐形刻刀,其刻痕在凡人眼中不可见,唯有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或经由咒力催动才会显现。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托起香水瓶,冰冷的刀尖抵在厚实的瓶底。
指尖咒力微吐,刻刀开始无声地游走,在光滑的玻璃上蚀刻出一行细微到极致的盲文般的凸点。
那是一串摩斯密码,简洁而致命:“金=转机·离洗手间”
。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包装好香水,通过一个绝对安全的地下物流渠道,将其作为一份“匿名崇拜者的礼物”
送了出去。
这盘棋,她下的不是棋子,而是人性最本能的趋避反应。
次日清晨,东京的天空泛着鱼肚白。
渡边诗织在出门前,鬼使神差地拆开了那个包装精致的匿名包裹。
她本对这种东西不屑一顾,但那简约优雅的瓶身却让她多看了一眼。
她试探性地在手腕和耳后喷了一下。
香气扩散的瞬间,她微微一怔。
那不是她惯用的任何一种花果香或木质调。
前调是一股凛冽的辛辣,像是胡椒与生姜在冰上炸开,不带任何暖意,反而像一声尖锐的警报,让她瞬间精神高度集中。
几秒后,辛辣感褪去,转为一种温润的檀香与白茶混合的独特气息,仿佛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她紧绷的神经,无声地安抚着。
而最奇异的是尾调,当她走进“晨雾”
咖啡馆,与线人——一个面色蜡黄、眼神警惕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时,鼻尖竟若有若无地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金箔在火焰中燃烧蜷曲的气息。
那气息很微妙,却让她心头莫名一震,仿佛某个被遗忘的、与“转机”
相关的记忆正在被唤醒。
“渡边议员,”
线人紧张地搓着手,压低声音,“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洗手间,我把存储关键账目的微型硬盘交给你。”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甚至是此刻最安全的选择。
然而,就在渡边诗织准备点头的刹那,手腕上那股燃烧金箔般的尾调气息仿佛陡然浓烈了一分,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源自本能的排斥感。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换个地方吧,这里的空气太闷了,让我喘不过气。”
线人愣住了,但看着渡边诗织不容商量的眼神,也只能悻悻作罢。
两人迅结账,离开了咖啡馆。
就在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不到三分钟,一声压抑的尖叫从“晨雾”
咖啡馆内传来。
一名清洁工在男士洗手间的隔间里,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线人。
他双目圆睁,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外伤,生命体征却已完全消失。
站在街对面的阴影里,渡边诗织听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浑身冰凉。
她颤抖着从手袋里摸出那瓶香水,举到晨光下,逆着光线,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瓶底。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