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罗格斯见状,嘴唇几次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一言未发。
他确实是想劝阻来着。
可一则罗格斯既非联军统帅,也非督军,完全没有干涉格兰特的理由。
更没那个权力。
二则联军攻击即便一时受挫,可战场形势本就瞬息万变。
哪怕老辣如罗格斯,也无法断定说,此时继续选择猛攻,就一定是个错误的决策,万一真的就攻进去了呢?
打仗。
有些时候,本来就需要冒险。
………
军令一下,很快就有数千名刀盾兵赶到景耀门附近,取代之前的重装步兵,继续对城门施加压力,企图破城而入。
这当然只是徒劳。
城楼上的唐景,甚至都没有继续施展地刺术。
倒不是说他法力耗尽。
而是不想给联军太大的压力,让联军还保留最后一丝破城的希望。
真要绝望。
联军就此撤退,不攻城了怎么办?
长安方面,还想借助守城之利,继续消耗一波联军实力,为之后的大反攻,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呢。
怎么能让联军现在就陷入绝望呢?
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联军仍旧对着长安城展开一轮又一轮的猛攻,可除了留下越来越多的尸体,并未取得任何的进展。
随着时间推移,以格兰特为首的联军将领,脸上表情也是愈发凝固。
尤其是格兰特。
仿佛化作一尊石头雕像,就那么笔直地在高台上沉默站了三小时。
直到夜幕降临。
联军才不得不被迫终止攻城,返回后方营地休整。
而一旦从攻城的狂热情绪中冷静下来,一股悲观,甚至是绝望的情绪,开始快速在联军内部弥漫。
“我们已经底牌尽出,长安城依旧纹丝不动,这还怎么打?”
“是啊,根本没法打。”
“伤亡这么大,明天,还要继续攻城吗?”
“攻个锤子!”
“我算是看透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拿鸡蛋碰石头。”
“那有什么办法呢?”
“长安一日不除,联盟一日不宁,就算是将百万联军都给填进去,也要攻克长安。
这是我们这支联军的宿命。”
也有将领站出来鼓舞打气。
“就怕都填进去,长安城依旧岿然不动。”
悲观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就不是三两句鼓舞所能扭转。
大部分都对前景并不感到乐观。
………
大战结束,联军指挥部也是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诸位将领足足讨论到深夜,却始终没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这其实再正常不过。
在手握“三大杀手锏”
之前,联军就一直对长安城束手无策。
现在杀手锏尽出都不管用,哪里还有什么替代的办法?
要有,早就用了!
悲观的情绪,甚至已经在将领层面蔓延开来。
“要不,干脆撤军吧?”
一直熬到下半夜,终于是有将领提出撤军建议。
“不行!”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便立即找到格兰特的坚决反对。
一旦撤军。
那他势必就将失去联盟的信任。
很有可能说,前一刻撤军,下一刻,联军统帅职位就被易主。
格兰特不敢冒这个险!
“那,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将领们齐刷刷看向格兰特。
因着之前格兰特为诸将争取到诸多福利,哪怕是白天攻城不顺,格兰特在联军将领之中,仍旧享有很高的威信。
可见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大军就地休整。
我将向联盟发出请求,要求联盟务必要在三天之内,募集五十万以上的援军,驰援前线。”
请求增援都这么硬气,不愧是格兰特。
但其实吧,从提议百万大军攻打长安开始,格兰特就已经拿捏住了联盟的软肋,将赌徒效应发挥到最大价值。
联盟只要还想攻灭长安,就只能陪着他一战到底。
“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