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生持枪的手缓缓放下,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程远、廖林奇、刘昌明、张凯、赵成武、王伯熊、何岚……等一众参与了这次“打群架”的军官脸上。
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心虚地低下头,或下意识地整理自己散乱的军装,试图挽回一丝早已荡然无存的体面。
最终,顾家生的目光定格在核心人物,程远和廖林奇的身上。
程远此时略微弓着身子,嘴角还因为刚才廖林奇那记阴招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显然要害处的疼痛尚未缓解。
他咧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只能讪讪地低下头,用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土块。
而廖林奇,情况看起来也并不妙。军装上衣的扣子崩飞了好几颗,衣领被扯得歪斜破烂,左边眼眶一片乌青肿胀,嘴角破裂,还带有一缕血丝,神形狼狈。
然而,与这份狼狈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心虚或退缩,反而燃烧着被侵犯后的怒火和一种理直气壮的愤懑。
他不仅没有回避顾家生的目光,反而用力一挺胸膛,尽管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处让他嘴角微微一抽,但他依旧毫无畏惧地、甚至是还带着几分“沉冤待雪”的期盼,直勾勾地迎上顾家生的视线,好像在说。
“你顾老四来了就好,这下总算能为自己主持公道了。”
廖林奇心里念头飞转。
“他程远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仗着和你顾家生关系好就敢横行霸道的莽夫!今日居然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带兵冲击我的师部,行凶殴打同僚?莽夫!匹夫!如今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我廖林奇是受害者,是苦主!就算我后来还了手,那也是被他按在地上打急了眼,是堂堂正正的自卫,天经地义!”
他越想,底气越足,那股被压抑的愤懑甚至催生出一丝隐秘的、看好戏的意味。
“哼!顾家生……你身为一军之长,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明目张胆地包庇自己兄弟吧?否则……军法何在?威信又何存?”
“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今天是怎么处置这个程蛮子的!最好……直接撤了他的职,把他一撸到底,也好让我出了这口恶气!”
这股念头让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他甚至不顾受伤的嘴角,不由的扯出了一个冷笑。
廖林奇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领,仿佛在精心调整自己作为“受害者”和“军纪捍卫者”的悲壮形象。 他迎向顾家生的目光里,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并隐隐还藏着一丝无声的挑衅与逼问。
“顾大军长……情况,你都看见了。我!廖林奇,被你的好兄弟都欺负成这样了....你看着办吧,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咋滴,您还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军座!”
廖林奇抢先开口了,声音激动中带着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控诉的激昂,仿佛要将所有的冤屈都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程师长他……他无故带兵冲击我58师师部,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开骂,继而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他这是纵兵哗变,请您一定要严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