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若是他真能出关,我会出手请他离开,他不走我就杀了他,如此而已。”
楚轩沉默了一下,昔年厉行川闭关之前,自己要他突破后继续留在道宫,这应该也是师父的意思。
但是显然,宗门內不是所有高层的意见都是统一的。
李泛舟看著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格,能容忍厉行川在道宫待这么多年,甚至被他看去《万古青莲诀》的前六层功法,已经是这位所能容忍的极限。
一旦越过这条红线,哪怕浮云子是掌门,也无法制衡这位修为高得可怕,辈分也是极高的老前辈。
因此最终,楚轩还是点点头,“若是他能出关,我会如实转达,但他走不走不是我能决定的。”
李泛舟微笑頜首,“另外,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见过天邪魔尊,还跟他喝过酒,打过架。”
楚轩心中悚然一惊,不知道这位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表面上只是认真听著,
“当时我的小师弟无尘子,与天邪颇为交好,一直相信他不是坏人。”
“但是我不同,我只看他做过什么,君子论跡不论心,不是么”
楚轩沉默,这么说来,天邪魔尊应该確实有过一些劣跡,不管他是主动的,还是身处魔道中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別的不说,像调教正道仙子裴淑柔这种事,就光明正大不到哪里去。
所以像李泛舟这种说法,楚轩也不能说他是错的。
“不知太师伯对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楚轩执弟子礼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师父如此固执,有些联想和感嘆罢了。”
说完李泛舟摆摆手,“去吧。”
楚轩这才点头离去,只听得中年儒生,手拿一本书籍在那里边走边念: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楚轩不知道李泛舟是真的忽有感嘆,还是在试探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自身確实很可疑,尤其是在经过婚礼之事后。
心中思索著,他不知不觉间来到祖师堂,这里一向是对他开放的,当年初次和江依依见面也是在这里。
推门进入屋內,这里常年点著长明灯和檀香,十分幽静。
上首处一座神龕中,供奉著青莲道宫歷代长辈的牌位,按辈分顺序,排成高低错落的六列。
江依依正坐在神龕前,手里抱著个牌位,愜愜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哪怕见到人进来都没什么反应。
楚轩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上前坐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江依依这才侧过头来,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低落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忽然回首来时路,却发现记忆中鲜活的人儿,全部死了个千乾净净,於是心中空落落的。”
我能,我当然能,楚轩在心中道,上次他在合欢宗就是这种情绪。
当然,现在他不能这么说,只是轻轻摸著依依的头,“多少能理解一些,逝去的亲人我也会想念他们。”
江依依珍惜地抱著手中的木牌,“这是我师父的牌位,他老人家最疼我了,虽然嶗叨叨,比浮云子还囉嗦得多,但却事事想著我,处处念著我,生怕我吃亏了,被人欺负了。”
“可惜,师父去得早,那时候宗內也人才凋,和如今的天衍峰差不多。”
“於是我和许远之那小子一样,不得不早早接过宗门大任。”
“还好,其时宗门的长辈大都还在,他们嘱咐我专心修炼,有什么棘手的事交给他们来处理,
偶尔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做个姿態就好。”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的性格和宗门记载中的形象,似乎不太一样”
其实宗门史册里的江依依,和现在差別並不大,反正不可能说她坏话,只说她有“赤子之心”,为人亲和,没什么架子,深受一眾弟子爱戴。
这和现在不是一样无非是用了些“圣质如初”一类的好听说法。
唯一差別比较大的,是掛在祖师堂里的这幅画像,楚轩下意识往右手边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