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每次换血都由荣叔来操作,他手法之熟练,就像一个专业的外科医生。
至于这些血从何而来,荣叔从不曾提及,她也没有追问过。
十六年的时间里,荣叔之于泠朵亦师亦友亦是父亲。
不过最近几天来,荣叔变得怪怪地。
只要泠朵闲着,他就会将泠朵叫到手术室去,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进行换血。
细到如何洗手,如何给各类医疗器械消毒,如何绑带,如何扎血管。
泠朵一脸茫然问她:“以后我都要自己给自己换血吗?”
“你能找到人帮你也行。”
他郑重了颜色对她说。
“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泠朵抓着他的手问,他的手好凉,比清泉村泉眼里的水还要凉。
他深深的看了泠朵一眼,胡子轻微抖了抖:“是,甩都甩不掉的大麻烦。”
“先生呢?”
还没相见,眼瞅着就要分开了。
“先生在国外,要过一段时间才回。”
“每次问你,你都说过一段时间。
一下就过了16年。”
泠朵望向窗外,城堡里的蔷薇花开了,白色的蔷薇花上点缀着碧玉的叶子像两张馥郁的画卷挂在墙上。
没想到,过阵子就再也见不到这种美景了。
她觉得好可惜,不由得轻轻叹息起来。
“我们把麻烦事料理了,就来找你。”
他负手而立,站到她身侧,与她一起看向窗外满墙白纷纷的蔷薇花。
“我们?”
“我和先生。”
泠朵苦涩一笑:“多久呀?我都不知道一个人在外,能不能应付得来呢?”
荣叔放下手,从手术台上提起一只小皮箱,躬身打开来,蹲在地上给她一样一样的讲解:“一个黑皮本,一条手链,一张存折,存折里有五十万,省着点花。”
泠朵拿起那条手串。
手串材质不是银质的,也不是铂金的,更不是钯金的,不过一条廉价合金链子。
链子上挂着坠子倒是很别致,是一颗心,上方有两把交叉的匕首,下边是一双手托住,那颗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
晶莹剔透,莹润光泽,真假难辨,反正挺好看的。
“有这条链子,我们就能找到你。”
她将手链放到荣叔手心里:“那行,你帮我戴上吧,穿个死扣。”
“你确定?”
荣叔抬眼问。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