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屹时不时地转眸看她,楚溪好像渐渐缓过来了,纤细的手抓住安全带,略微费力的扣上了安全带,颤颤悠悠的。
扣完之后,她撩起眼皮,眼中渐渐有了焦距,发现他浑身气压低得吓死人。
楚溪竟还有心思开起他玩笑来:“哥哥的以眼杀人炉火纯青。”
啧,凶死了。
不是她说,他那个武术冠军身上的那种杀气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她随便一想都知道刚才怎么回事。
肖屹腮肌紧咬,见她方才还虚得橡根焉巴的豆芽菜,这会儿竟敢开他玩笑。
一想到她离开三年不知道怎么照顾的自己,没好气地道:“回家收拾你。”
噫。
这话有歧义啊。
可能是刚才那路人车主大嗓门喊了一句:“回家搞去……”
她脑子里的一万匹马不可遏制地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奔去。
她及时悬崖勒马。
但耳根已经红透了,惨白的面容上爬上一抹粉红。
她对自己服气了,都发病了,居然还死性不改。
她真的快放弃治疗自己了。
肖屹再次转眸看她时,她已经面若桃花,还是绵绵细雨淋过的娇嫩桃花,又娇又艳,赛过抹了胭脂的妩媚。
她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看过来,撞上他的视线后,腮边晕上潮红,又害臊地挪开视线。
肖屹:“……”
不合时宜的,他觉得心头像被什么软绵绵地击中,微痒。
刚才那一通因焦虑而憋闷的火气,像被绵绵细雨淋了,酥酥麻麻的,渐渐灭掉。
车子开到了地库,楚溪已经缓过劲来了。
肖屹停好车后,说了声“等一下”
,然后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他长身蓦地探进副驾驶,车窗外的热气裹挟着他身上浓烈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她猝然想起刚才脑海中“收拾你”
的歧义,脸蓦地一红,身子往椅背上仰,后背一丝缝隙也无地贴在副驾驶上,手掌抵在他胸口。
她声音轻得似蚊子却不容拒绝道:“我好了,能自己走。”
肖屹伸出的两条健臂顿住,垂下眼皮,只见她低垂着的黑压压的脑袋,以及一段白得发光的纤细脖颈。
脖颈上面有几节大大小小的颈椎骨凸出,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它。
他心头一震,倏地直起身子。
他一退开,楚溪就扶着车门框,自己下车了。
柔软,虚浮,无力。
他心头紧紧缩着,却没勉强她,他也感觉到这姑娘在跟他刻意保持距离了。
是长大了……
又或者,被他骂乖了……
又或者,真的死心了……
她居然在这么脆弱的时候,都不选择依靠他。
他关门锁上了车,不知怎地,只是跟在她一步之遥的身后。
她走得还算稳,脚步有点沉,像是上了一节精疲力尽的体育课。
他眼中晦涩。
最终,上前迈了一步,接过了她手中不断在撞她两条细腿的手提包。
三年,确实改变了很多。
包括,小姑娘已经把能砸死人的书包,换成了轻便的手提包。
包括,小姑娘在最脆弱的时候,都不想依赖他。
一到家,楚溪就在沙发上裹着毯子躺了会,她知道躺去屋里肖屹看不见她或许会担心。
她躺了好久没睡着。
肖屹也高估自己了,他现在连问都不敢问,深怕自己哪句话刺|激到她,只是埋头在厨房里做午饭。
隔了一会儿,楚溪已经彻底缓过劲来,便爬起来看电视。
点拨起时下热播的电视剧,开始抱着抱枕看。
她也就只能选择一些恋爱甜剧,什么刑侦啊惊悚啊甚至连古装剧这种动不动动刀动剑她都看不了。
她打开了一部她觉得安全的都市小甜剧:《等夏蝉不鸣》
这一看,越看越不对。
不得了。
里面有个女配,贼烦人贼讨厌,就仗着自己是男主答应过她早死的爹要照顾她的,就死皮赖脸地贴在男主身上。
给男女主造成了巨大的阻碍,坏事做尽,屏幕上的弹幕都在骂她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