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宗室亲族共聚,以示亲厚。
往年的宴会,总是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今年,气氛却格外凝滞。
那些身上同样流着萧家血脉的王爷郡主们,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萧执身侧的苏瓷身上,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一个能让皇帝下令诛人九族的女人。
一个出身寒微,却独占君心的女人。
她究竟有何等魔力?
酒过三巡,一位身着绛紫锦袍、满头珠翠的老妇人,缓缓放下了酒杯。
她是先帝的妃嫔,韩太妃。母家韩氏是开国元勋,根基深厚,在宗室中极有威望。
“陛下与皇后当真是鹣鲽情深,羡煞我等。”韩太妃笑呵呵地开了腔。
萧执举杯示意,神色淡淡。
韩太妃又将目光转向苏瓷:“皇后娘娘前些时日宫外施粥,活人无数,功德无量。想来娘娘的家风,定是诗书传家,才教养出这般心怀天下的气度吧?”
话头来了。
苏瓷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温热的杯壁。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是明知故问,故意要当众揭她的短。
苏瓷抬眸,迎上韩太妃那双看似和善实则锐利的眼睛,微微一笑。
“太妃谬赞。”
“臣妾家中并非诗书传家,只是寻常百姓。祖上世代行医,只懂救死扶伤,不懂之乎者也。”
她的话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遮掩。
韩太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哦?原来如此。行医是好事,悬壶济世,乃是大善。”
她话锋一转。
“只是……我大宸的皇后,需母仪天下。这不仅要心善,更要懂规矩,明体统。而这规矩体统,可都是靠家学渊源,一点点浸润出来的。寻常人家,怕是难有这个机会吧?”
这话已是毫不客气,几乎是当众指责苏瓷没有教养。
大殿内鸦雀无声,宗室女眷们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神情。
萧执依旧未发一言。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为苏瓷剥着橘子,将上面白色的橘络,一根根仔仔细细地撕去。
然后,他将一瓣橘肉,送到了苏瓷唇边。
仿佛眼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与他毫无干系。
苏瓷张口,将橘肉含了进去。
很甜。
她咽下那口甘甜,才不紧不慢地望向韩太妃。
“太妃说得是,出身确实能教给一个人许多东西。”
众人皆以为她要服软。
韩太妃的脸上,已然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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