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笑:
“官爷问的糖人,是不是小人家这兔崽子昨天啃的那个红孩儿模样的?”
李正峰颔首:“没错,从哪儿来的?”
瘦汉子忙道:“买的,吴老六那儿买的。吴老六是捏糖人的,糖人要是有毛病,肯定是吴老六搞鬼,跟小人家这崽子绝无关系!”
事情还没弄明白,他倒先急着甩锅。
李正峰追问:“吴老六住哪儿?”
瘦汉子指向东边:“官爷您往那头走,连过两个巷口,闻到甜滋滋的糖味儿就是吴老六家。”
李正峰点点头,又问:“游华文住什么地方?”
瘦汉子一脸懵:“谁?游华文?游华文是哪位?”
“是个举人老爷。”林胡补充。
瘦汉子恍然大悟:“哦,您说的是游老爷啊?游老爷家就在……”
“要不小的直接领二位过去?正好小的也要去他家药铺抓两副药。”
“咳咳,咳咳,小的这破身子,每年入冬就犯咳疾,没完没了。”
不仅他身体差,他那大儿子看着也不对劲。
起初李正峰只觉得他胖乎,现在凑近看,分明是全身浮肿!
游华文家境确实殷实,难怪不愿做官也能过得舒坦。
一来他是举人;二来他家开着医馆,这片住宅区最大那间药铺就是他家的。
路上,瘦汉子误以为他们是游华文的友人(毕竟举人老爷官场朋友多,逢年过节总见官员登门),拼命夸赞游华文。
汉子说他家药铺药材地道,价钱公道,
别家花五十银元治不好的病,在他家花十银元抓药就能痊愈。
游华文家药铺门面不大,门口左右各悬一副桃木对联:但愿世间人俱健,不惜架上药生尘。
横批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瘦汉子不无自豪地指着对联:
“小的也认得这几个字。游老爷真是活菩萨,他教我们这些睁眼瞎认字,我们都记得这副对子。”
此时药铺刚开门,正好有对夫妻相互搀扶着走出来,
两人边走边咳,看见瘦汉子还点头致意,都是左邻右舍。
坐堂郎中正捋着胡须称药,抬头看见李正峰二人,
立刻堆满笑容起身拱手:
“二位官爷是来寻我家老爷的?”
林胡冷笑:“认得我们这身行头吗?”
郎中仔细端详官服,脸色骤变:“您二位是玄镜司的官爷?”
“正是,”林胡挺直腰板,
“叫你家老爷出来,他的案子发了!本官要带他回衙门审问!”
郎中大骇,连退数步,不小心撞在药架上,
猛地一激灵,扶着架子慌慌张张溜进了后门。
望着那仓皇背影,林胡咧嘴冷笑:
“呵呵,看来果然有猫腻啊。”
瘦汉子一愣,脱口问道:“您怎么瞧出来的?”
李正峰挑眉:“瞧出什么?”
瘦汉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
“就是闹鬼啊!游老爷这宅子,听说夜里总不安宁!”
“是个专吸男子阳气的小女鬼!”
“游老爷这两年三番五次想搬走,可他家夫人死活不同意,说必须镇在这儿,免得那鬼物跑出来祸害乡邻!”
李正峰蹙眉:“这药铺里,有鬼?”
瘦汉子郑重其事地点头。
他正要细说,游华文和一位神色惶急的老妇人快步走了出来。
双方照面,游华文略显诧异:
“咦,李大人?您怎么屈尊光临寒舍了?”
李正峰淡淡道:“进屋谈?”
游华文将人请进屋内,立即有丫鬟奉上香茶。
李正峰推开茶盏:“茶就不必了。本官直接问你,一年半前,你是否经人之手买过一个长着绒毛耳朵和尾巴的小丫头?”
游华文坦然点头:
“确有此事。这事学生家中仆役和不少邻里都知晓。”
“当时有个杂耍班来本地卖艺,班子里有些长相奇特之人,班主待他们猪狗不如。”
“学生心生怜悯,几经周折买下其中一个小姑娘。”
“原想救她脱离苦海,谁知她命薄福浅,接回家后就一病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