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饿得没办法呀!我兄弟饭量大,已经饿两天了!原本在县里做零工混口饭,可大雨封路,没活干啊!”
“我们真没害过人,不敢害人啊!天地良心,大师您去打听,我们在村里从不偷鸡摸狗……”
“顶多……偷点剩饭!”
李正峰冷脸问:“吓过多少人了?”
矮汉急忙摇头:“一个都没有!今晚才刚开张……”
“还敢狡辩?死到临头仍满口鬼话?”
“不敢骗您啊!”
矮汉也磕起头来,
我们是跟人学的!有人装冻死鬼在别的路上吓人,我们才跟着干!”
“只想吓人弄点吃的,我兄弟饿惨了,我这当哥的没本事……有出路谁愿意大冬天装鬼?”
听说有人装冻死鬼,李正峰心中一动:“装冻死鬼?几个人?”
“六个!领头的叫凌虎毛,他们吓倒了好几个,还抢过一车干货!”
“带我去找!”
“啊?”
刀光一闪,矮汉左手小指落地。
砍头刀太快,天又太冷,汉子愣了一会儿才惨叫出声。
鲜血汩汩涌出,热气腾腾。
“再啰嗦,下次断手。”
李正峰语气淡漠。
壮汉赶忙搀起同伴,埋头在前引路。
那伙人的据点离这不远,顶风走了约半个时辰。
矮汉说,凌虎毛是帮派里的混混,无恶不作。
见大雨封路,竟带人挖坟烧骨,扮成冻死鬼抢劫!
李正峰眼底一冷——正好,拿他们钓净尸。
既然爱扮冻死鬼,就让他们假戏真做!
正走着,前方摇来一辆驴车,挂着一盏白灯笼。
壮汉吓得又要跪,李正峰握紧刀柄沉声道:“来的是谁?”
车上青年声亮:“岭南郡广大府物宝老号行脚,沈仪!前面可是刚才在坡上喊话的兄台?”
李正峰问:“什么事?”
沈仪道:“兄台别误会!这阴雨天气夜路难走,听到动静特来搭个伴!”
“你去哪里?”
“大坡镇,差不多一个半时辰路程。兄台呢?”
矮汉急忙接话:“巧了!我们也去大坡镇!”
他怕李正峰半路发难,只想多拉个人同行。
沈仪喜道:“太好了!听说前头闹鬼,正犹豫要不要走呢!有伴就不怕了!”
李正峰问:“你从哪听说的?”
沈仪道:“老号同僚告诉我的。昨天在岭马县碰面,他知道我要去大坡镇,特意叮嘱我的。”
他又补充:“我那同僚消息灵通,广大府人称‘四耳’,在那儿一问都知道。”
李正峰问:“既然知道闹鬼,为什么还去?”
沈仪神色一沉:“说来各位可能不信,我今天还真碰上了诡事。”
“本来和同僚一起出发的,午后犯困,在驴车上眯了会儿……”
“谁想一觉醒来居然独自到了陌生地方!好不容易找回路,却误了时辰。”
“不然这会儿早该在大坡镇吃上廖家干锅鸡了!”
矮汉吞了吞口水:“廖家干锅鸡确实是一绝。”
沈仪笑:“可不?我省吃俭用就为这口。”
说话间他调转了驴车。
李正峰借火光瞥见车栏有些异样,急喝:“慢着!”
沈仪一怔:“怎么了?”
李正峰指车栏:“这是什么?”
沈仪悄然摸向臀下的刀柄:“东家收的山野菜,怎么了?”
李正峰道:“不是说野菜,是栏板上的字!”
矮汉探头:“朱砂写的辟邪咒?”
“没啊,”
沈仪跳下车看——粗麻布下露出几行血红字迹。
扯开麻布,栏板上歪歪扭扭写着七个字:
算你命好睡着了……
火光映照下,字迹仿佛淌着血,已经凝固了。
矮汉沾了点血色一看,骇然:“是、是血!”
这七个字竟是用鲜血写成的。
天寒地冻,血字很快凝固,这才成了他们刚才所见的样子。
沈仪既做行商,自是识文断字。
看清那七字,他脚下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