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案移交给府衙!
当日,杨武涛便遣人来了,本人虽未亲至,却送上一张烫金请帖,言明在兰花苑设宴款待。
彭志那魁梧身形一撇嘴角,瓮声瓮气嚷道:
“杨武涛这小子,比他老子可差远了!恁般小气!请客吃酒不去正经酒楼,偏生选甚兰花苑?这是何道理?”
“莫非让咱一边赏花一边啃骨头?这都入了冬,哪还有花可赏?光秃秃的枝杈还差不多!”
李正峰闻听这名字,立时望向林胡:“这兰花苑……”
林胡嘿嘿一笑,径直截住话头:“甭猜啦,正是你想的那处所在!”
两人目光一对,心领神会,各自扭身便朝自家屋里奔去。
兰花苑,广大府首屈一指的销金窟。
名号听着雅致,李正峰心下琢磨,十之八九与“沾花惹草”脱不开干系。
此楼构筑颇有格调,外围环绕一条叮咚作响的清浅水渠。
门前也不见那些穿红着绿、扭捏作态招呼“爷您里边请”的女子,反是贴了一溜对子,悬了几幅丹青,布置得倒像个清雅书院。
甫一进门,是个宽敞的大厅。
天色尚未黑透,前来寻欢作乐的爷们不多,只几位须发皆白的老翁,搂着几位水葱似的姑娘在那儿谈笑风生。
林胡斜眼觑着,满脸不屑:“呸!都这般年岁了还出来寻乐子!还寻得这般早!”
“阎王殿前耍大刀——一群老色鬼急着投胎么?”
一旁的彭志那大个子,眼珠子活似两盏明灯四下扫射。
正瞧见一位袅袅婷婷的小娇娘,拈了一枚蜜饯,轻巧地送入身旁一位白胡子老翁口中,娇声软语道:
“爷~这果脯可是奴亲手渍的,您老尝尝可甜么?”
这场面看得彭志肃然起敬,粗声大气地感慨: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标致,还如此孝敬长辈!”
“……咦?咦咦?他们怎地还亲上嘴了?”
“亲嘴?”
林胡冷笑一声,
“等着瞧吧,待会儿保不齐还得演一出‘老树盘根压海棠’的戏码!”
眼看周遭那些老色胚们,禄山之爪都快探入姑娘衣襟了,彭志这才猛地回过神,激动得直搓那双蒲扇大手: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这莫不就是传闻中,豪富的填不满窟窿、才子的墨水池、雏儿的开蒙地、爷们儿的……”
“住口!”
林胡板起面孔,正色喝止,
“这地界岂是你这憨人能进的?老实实待在外头,替咱把风!”
周遭投来的那些看土包子的眼神,让林胡这老江湖也颇觉不自在。
杨武涛包下了一间唤作“花想容”的雅室。
一听这名号,林胡那眼珠子“噌”地放出光来,凑到李正峰耳边,贼忒兮兮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听闻这‘花想容’乃是兰花苑头牌花魁‘春风’的香闺!”
“嘿嘿,李大人,咱哥俩今夜可算破了荤戒,要大饱眼福喽!”
李正峰眉梢一挑:“这春风,能比得上郑雅婷好看?”
林胡咂咂嘴,思忖片刻:“估摸着……悬乎。”
李正峰不屑地一甩袍袖:“那还眼福个甚么!”
花想容在顶楼,门口侍立着两位门神也似的彪形大汉。
李正峰瞧着有些眼熟,略一回想,可不正是前番在风满楼,杨八封代表杨家宴请他时,守在门外的那两位?
彭志也认了出来,摸着锃亮的光头凑上前:
“嘿!两位兄弟,面善得很呐?咱是不是在风满楼一块喝过西北风?”
两大汉面沉似水,恍若两尊石狮子,伸手拉开了门扉。
李正峰举步踏入,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便悄然袭来。
室内布置颇为雅致,素净清爽,倒真似大户千金精心打理的绣阁,不似那等倚门卖笑的所在。
杨武涛正临窗而坐,与两位佳人低声言笑。
闻得门响,三人齐齐抬首。
嚯!竟是两张生得一模一样的芙蓉面,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端的是冰肌玉骨,媚态天成。
一路行来亦见过不少姑娘,美人胚子确也不少,寒冬腊月里一个个纱衣轻薄,香肩半露,春光半泄,只差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