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极轻、极缓的指甲划擦窗棂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深宫里,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林若溪瞬间睡意全无,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黑暗中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
是谁?!德妃还不死心,又派人来了?还是……裴瑾之的人?
她死死盯着那扇在月色下泛着苍白光晕的窗户,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咯……咯咯……”
那声音又响起了!这次不再是划擦,而是变成了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叩击声!三短,一长,再三急!
这个节奏!
林若溪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叩击的节奏,与之前在城西小院、后来在新居后院听到的那个神秘传信人的节奏,一模一样!
是裴瑾之的人!他即便“重伤”回府,依旧没有中断与她的联系!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安心,是紧张,还有一种被无形丝线牢牢牵引的宿命感。她没有犹豫,立刻掀被下床,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
她没有立刻开窗,而是压低了声音,对着窗缝问道:“何事?”
窗外沉默了一瞬,随即,一张折叠的纸条,再次被塞了进来。
林若溪迅速捡起纸条,依旧凝神细听,直到那细微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她才回到床边,借着透过窗纸的微弱月光,展开了纸条。
上面的字迹依旧是裴瑾之的风格,比之前那张更加潦草虚浮,显然书写时状态更差,或者情况更为紧急。内容却比之前更多:
“宫中水深,慎言慎行。”
“德妃与二皇子余孽或有勾结,查证中。”
“木牌事关前朝秘宝‘山河社稷图’残片,牵扯极大,务必藏好,绝不可示人。”
“明日若有人问及香囊,只道是寻常安神之物,你亲手所绣,不知内情。”
“安心,一切有我。”
前面的信息一条比一条惊人!德妃可能与二皇子余孽勾结!那块不起眼的木牌,竟然关系到传说中的前朝秘宝“山河社稷图”?林若溪即便对历史再不熟悉,也听说过这类传闻,往往牵扯着巨大的财富、势力甚至皇权隐秘!难怪裴瑾之如此重视!
这皇宫,果然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而她,似乎已经被卷入了漩涡的最中心!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最后那四个字上时,所有的震惊、恐惧和纷乱的思绪,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住了。
“安心,一切有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温情的抚慰,甚至带着他一贯的命令口吻,却像一块投入她惊涛骇浪心湖中的巨石,瞬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安定力量。
他说,一切有他。
在这个孤立无援、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