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
有这几架排弩在,就算有数千人一起往前冲也只能是被屠戮的份儿。
到了下午,被抓来的商人就已有上百个,这还不包括他们的亲人家眷。
“你们关门不做生意那是你们的自由,官府不会过问你们是不是连钱都不赚了。”
“所以这十余日来,我一直由着你们放肆,你们却以为,我是不敢对你们下手。”
“自古以来,一句法不责众就让不少人觉得只要人够多连法律都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今日且看看,触及谋逆作乱之罪这法到底责众还是不责众。”
他看向秦焆阳:“就在此地审问。”
秦焆阳立刻带着廷尉过去,将抓来的商人挨个审问。
倒也简单,不问过程,只问根本。
“你承认不承认和叛军勾结,承认不承认收买民勇。”
每个人都问这一句话。
等都审完了之后,叶无坷朝着余百岁伸手:“那一块黑布给我。”
余百岁不知道叶无坷要做什么,连忙取了一块黑布给叶无坷送过来。
叶无坷缓缓起身。
他看向百姓。
“我自离开家乡走出大山,便想用这双眼睛看看这大宁的天下。”
“不只是看人间繁华,也看一看哪里还有疾苦,看一看,哪里还有不公。”
“我做官,是想让这人间繁华再繁华些,可让这人间繁华的目的,是让人间没有悲苦。”
“我一直看不得生离死别,看不得百姓受苦,所以自我做官开始,其实并没有秉持公正。”
“做官的犯了错,落在我手里都得严惩,而百姓犯错,我多数都会酌情减免。”
叶无坷说到这,将黑布抬起来蒙住双眼。
“不见,则心定。”
他蒙好双眼之后,声音骤然发寒。
“此前涉及贪墨,渎职,更参与谋逆的冰州府各级官员,按罪诛族!”
“昨夜收买民勇试图打开城门叛乱的商人,按罪诛族!”
“昨夜被收买的所有民勇,不认罪,不检举,不供出幕后主使者,诛族!”
这三句诛族一出口,别说百姓们,别说那些犯了罪的人,就连余百岁他们都吓坏了。
这杀戒一开,冰州城内,至少超过两千人要被斩首。
“明堂!”
余百岁连忙上前:“真的要杀?”
叶无坷端坐在高台的椅子上,抬起手摆了摆:“杀。”
这一刻,四周围观的百姓全都跪了下来。
“求明堂开恩!”
“请明堂网开一面!”
“明堂开恩啊。”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叶无坷忽然怒道:“都住口!”
他猛然起身:“我自到冰州之日起,虽抓了不少人却始终没有处置,就是想给你们一条活路。”
“我嘴上说着要严惩,要用重典,可我一直都在等着朝廷新法颁布实施。”
“朝廷新法是什么你们也都知道,我在等的就是你们各家都能有一丝生机。”
“是你们自己在找死。”
叶无坷将龙鳞黑线抽出来,砰地一声戳进高台。
“斩!”
秦焆阳和余百岁对视一眼的时候,三奎已经抽刀上去了。
这片巨大的空地上,片刻之后就血流成河。
人头一颗一颗被斩下来,现场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越发浓烈。
没有被牵连其中的人,他们看到了这人间惨像这修罗地狱。
可他们谁也没有看到,端坐在高台上不动如山的叶明堂,那蒙住双眼的黑布之下,有两行泪水缓缓滑落。
少年,何时都没想过要做屠夫。
围观的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恐惧到后腰处都止不住的疼。
每个人在此生都不会忘了今日,不会忘了他们曾经亲眼见过的血流成河。
“明堂已经法外开恩!”
余百岁此时站出来大声说道:“今日所杀之人,皆犯谋逆大罪,按大宁律至少也要诛灭三族!”
“可明堂只灭死不悔改之人一族,连近亲也未牵连,所以你们自己就都好自为之吧!”
他一摆手:“被杀之人的亲属朋友现在可以将尸首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