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和玻璃碎片四溅,两人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狼狈地向后躲闪,他们被余笙字字泣血的控诉怼得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脸上伪善的面具瞬间碎裂,只剩下惊怒。
邓承宪一脚踢开脚下的玻璃残渣,直指着余笙,盛气凌人,“你竟然攻击检察官?!
罪加一等!”
孙振稍稍理智一些,转身朝门外大喊“来人,有人袭击检察官!”
蔡严一直守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正推门准备进去抓人。
不想刚推开一条门缝,迎头撞见一个活祖宗堵在门口。
两人对视的数秒,姜花衫握着门把手,什么话都没说,但面无表情的眼神里意味明显。
“……”
蔡严哪还有不明白的,两眼一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身后的警卫员一头雾水“署长,怎么不进去啊?听声音里面好像快要打起来了。”
蔡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头瞪了警卫员一眼“你懂什么?取证本来就是有问有答,不过是声音大了点,很正常。”
警卫员“?”
*
孙振嚎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这才反应出不对劲,抬眸看向会议大门,见有人堵在门口,当即抬手点着姜花衫“那个谁?!
你做什么?还不开门把人放进来?!”
姜花衫充耳不闻,顺手将门反锁,转身走向会议主桌。
沈兰晞早在姜花衫起身堵门的时候就跟着站了起来,见她向自己走来,还以为她打算继续旁听。
不想,姜花衫直接越过桌椅,走到陈律师座位边。
“师父,这种小场面还是交给我应付吧?您坐后面休息。”
余笙眼里原本燃着鱼死网破的怒火,冷不丁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表情僵滞,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身侧。
陈律师看了对面两人一眼,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捂着突突直跳的小心脏,默默挪出座位,临走时还不忘小声叮嘱“低调,低调。”
姜花衫只当没看见,笑着向余笙伸手示好“你好,金牌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姜花衫,很高兴为您服务。”
余笙眼里的愤怒顷刻间化作满腔心酸。
面对孙振和邓承宪的步步紧逼,她尚有能力为自己搏命一拼,但看见姜花衫的这刻,她忽然绷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姜花衫此时的伸手对她意味着什么?
——那是绝望深渊里忽然降临的一束光。
就在刚刚的前一秒,她已经打算抱着必死的决心同所有人玉石俱焚,反正没有人在乎真相,也没有人在乎她。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万一有人在寻找真相呢?
万一还有人在乎她呢?
余笙咬了咬牙,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轻轻握进姜花衫的掌心。
她的手一直在抖,回握的力道却不轻。
一个实习律师竟然把鲸港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赶回了候补区?
这丫头什么来路?
孙振和邓承宪越看姜花衫越觉得眼熟,但偏偏就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姜花衫十分淡定地收回手,指着一旁的座位“坐。”
余笙看了她一眼,默默坐了回去。
孙振和邓承宪不觉大跌眼镜,一句话就让已经暴走的余笙言听计从,这丫头什么来路?
忽然,孙振又想起刚刚姜花衫堵门那一幕。
对了,刚刚这丫头好像一个眼神就把蔡严轰出去了!
他心中不觉起了疑。
蔡严是什么人?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能让他如此忌惮,这丫头只怕来历不小。
孙振这个人向来严谨,感觉不妙便故作含糊,跟着坐回了原位。
邓承宪并未注意到堵门的小插曲,他本身就是地方望族,又有周家做靠山,自然受不得这种闲气,指着地上的碎渣义愤填膺“余笙,我告诉你,公然袭击检察官可是重罪,可是要坐牢的!”
“胖……咳咳!”
姜花衫微微偏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只得折中道,“这位胖检察官,根据a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妨害公务罪或者更严重的袭警罪,客体要件要求的是行为人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