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年年底遗留的几个案子,相关负责人今天必须重新梳理一遍,把所有线索和进展做成报告下午交给我。
第二,市局下了新文件,关于电信诈骗的春季专项行动,小李你牵头,马上成立专案组。
第三……”
他条理清晰地布置着任务,大家纷纷拿出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出沙沙的声响。
那种紧张而有序的工作节奏,如同被重新上紧了条的钟表,又开始精确地运转起来。
会议的最后,他加重了语气:“总之一句话,调整状态,立刻进入战斗岗位!
都明白了吗?”
“明白!”
整齐划一的回答,响亮而有力,彻底驱散了办公室里最后一丝假期的倦意。
会后,大家迅散开,各自投入到工作中。
打印机开始嗡嗡作响,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整个刑侦支队又恢复了往日的高效与严肃。
郑建国也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然而,当他独自坐在桌前,面对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冰冷的蓝色文件夹时,他自己也花了点时间,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第二天,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给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郑建国像往常一样,将车停在市局大院外的固定车位,空气中飘来街角早餐铺煎饼果子的香气,让他因昨晚研究案卷而略显疲惫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他拎起公文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扇熟悉的、象征着纪律与秩序的铁门。
然而,今天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还没等他走近,一阵嘈杂的喧哗声便灌入耳中,像一瓢冷水猛地泼在他清晨的好心情上。
只见市局大门口,被十几个穿着灰扑扑工装的男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情绪激动,将原本宽敞的出入通道堵得严严实实,连站岗的年轻武警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郑建国脚步一顿,心里“咯噔”
一下。
多年的刑警生涯锤炼出的冷静瞬间占据了上风,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一秒内就完成了初步评估:人群大约十五人,都是体力劳动者,手上没有携带工具或武器,虽然情绪激动,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无助与愤怒,而非寻衅滋v生的暴戾。
他像一台高运转的分析仪,迅判断出这并非恶性事件,而是一场有所诉求的群体性纠纷。
他深吸一口气,拨开外围看热闹的人群,大步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都让一下!”
郑建国沉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喧闹的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短暂地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为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一件洗得白的迷彩工装外套袖口已经磨破,脚上的解放鞋沾满了干涸的泥点。
他一看到郑建国身上笔挺的警服,立刻攥着手里一张皱巴巴的纸,领着众人涌了上来。
“警察同志!
你们可算来个能主事的了!”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
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郑建国看着老工人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心中那股无名火被一种沉甸甸的酸楚所取代。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就这张通告的内容,向工人们解释相关的法律程序和警方的介入流程,为的老工人——老李,却突然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更为复杂和痛苦的神情。
“郑警官,工资的事儿是把我们逼急了的导火索,”
老李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他指了指人群中一个满脸涨红的年轻人,“但真正让我们过不下去、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是另一件事!
小张,把那张纸拿给郑警官看!”
刚刚还情绪激动、挥舞着拳头的年轻人——小张,闻言立刻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那是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头文件。
他“哗啦”
一下展开,纸张因为被多人反复看过,已经布满了深深的折痕,但那顶头鲜红的文件标题和末尾同样鲜红的公章,却依然刺眼。
“郑警官,您看看这个!”
小张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