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晕目眩。
水流裹挟着他,如同一头狂的野兽,不断将他往尖锐的岩石上撞击。
每一次碰撞,都像是重锤砸在身上,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的手臂撞上岩石,只听“咔嚓”
一声,骨头似乎都要折断,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昏死过去;紧接着,腿部又狠狠地磕在一块巨石上,皮肤被擦破,鲜血渗出,与河水迅融为一体,河水被染得更红了;胸膛也未能幸免,撞上岩石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的眼前一片混沌,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凭借本能胡乱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来稳住身体,却只是徒劳。
每一次伸手,抓到的不是冰冷的河水,就是滑溜溜的水草,根本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支撑。
在被水流无情地冲击着、被黑暗彻底笼罩的过程中,郑建国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一次呼吸的尝试都被冰冷的河水呛回,肺部像是要炸裂开来。
他的喉咙里满是河水,每一次咳嗽都只能咳出更多的水。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眼前浮现出一幅幅过往的画面:那些被腐败分子迫害的无辜百姓,那些被掩埋的真相,还有自己一路逃亡的艰辛。
仿佛看到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向他逼近,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那些真相就永远无法大白于天下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郑建国的手突然触碰到一个粗糙而坚实的东西。
那触感瞬间让他残存的一丝意识清醒过来,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了那截突出的树根。
那树根就像一根救命稻草,给了他在汹涌河水中唯一的依靠。
他双手死死地攥住树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甚至指甲都嵌进了树皮里,留下一道道血痕。
借助树根的拉力,他拼命地往上攀爬,每一寸的移动都无比艰难。
河水依旧在他身边咆哮,一次次地试图将他重新拽回水底。
一个巨大的浪头打来,差点将他的手从树根上冲开,他咬着牙,出一声闷哼,用尽全身的力量死死抓紧。
每一次用力,身上的伤痛都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忍着,一步一步地朝着岸边靠近。
终于,他艰难地爬上岸,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趴在乱石滩上。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方面是因为寒冷,他的牙齿不住地打战,出“咯咯”
的声响;另一方面是劫后余生的后怕,那种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恐惧,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出“呼哧呼哧”
的声响,仿佛是一台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
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随着咳嗽的节奏不断起伏,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出来,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他吐出了好几口混着血的河水,那河水颜色暗沉,带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他强撑着酸痛不已的身体,缓缓从地上爬起。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凉气,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满是泥水和血迹,手臂上的擦伤还在渗着血,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沿着河岸往下游走,他的脚步沉重而拖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心中满是迷茫与不安。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隐约出现了几户农家的轮廓。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温暖,仿佛是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他。
郑建国望着那几户农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犹豫。
一方面,那温暖的灯光意味着可能的庇护,那里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有能让他恢复体力的热汤和食物。
在这冰冷的雨夜,在历经了山涧的生死考验后,这些对他来说无比诱人。
而且,他也需要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否则伤口感染,在这逃亡的路上,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但另一方面,他又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