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眼见火候到了,这才凑过来搂着其坐在炕沿,温声问道:“宝妹妹到底说了什么?”
薛姨妈这边一边哭一边将宝钗方才如泣似诉道出来的委屈说了出来。
陈斯远心下暗暗赞许不已,口中却道:“早与你说过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家业兴荣既因人而起,自然也要落在人身上。宝妹妹虽聪慧,奈何只是女儿身;文龙又是个混不吝的——嘶!”
薛姨妈禁不住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又乜斜过来。
陈斯远道:“我又不曾说错,琏二哥私底下都叫文龙薛大傻子呢!”
“那也不许你这般说他!”
“好好好——”陈斯远继续道:“薛家其余各房早就有心吞了大房家业,你那哥哥……心思诡诈,你又岂敢笃定来日贾家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为今之计,莫不如退了那皇商差事,从此守家待业,催着文龙多生子嗣。都道龙生九种,这孩儿只要生得多了,一准儿能选出个兴盛家业的来。如此,薛家有了指望,说不得过几十年比往日还要兴盛呢。”
薛姨妈被说动了心思,又委屈道:“你说的我自然听了进去,奈何蟠儿成婚这些时候,房里一直不见动静。”顿了顿,又看向陈斯远道:“你说我要不要问大太太求一些紫竹来?说不得娘娘保佑,我家就有了后呢?”
关紫竹什么事儿,求他陈斯远啊!
“这儿女缘急不得,”陈斯远费了半晌口舌,那压下的心火如今又升腾而起,不禁逗弄道:“再说文龙没动静,你何不来求我?你有了动静不也一样儿?”
“啊?”薛姨妈正愕然不知如何回话儿,忽儿惊呼一声,便被陈斯远打横撂在炕上。不待其说些什么,丹唇便被撬开。
那陈斯远憋闷几日,行止难免粗鲁,也不顾薛姨妈求肯,只管剥了衣裳迎凑一处。谁知薛姨妈略略抵受便昏酥过去。霎时如饮琼浆玉液,身心如在浮云,四肢不定,口如冰冷,于是小小的静室里一时间满室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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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锦楼。
正是饭口儿,丫鬟绣橘取了食盒来,司棋便铺展开伺候着迎春用午点。方才离了清堂茅舍,三春又聚在一处耍顽了会子,到如今方才各自回房。
那惜春年岁小还不曾瞧出来什么,三姑娘探春聪敏,虽隐约瞧出了什么,却不曾多说。这会子得了空,司棋便低声与迎春道:“姑娘,我早间说的可对?撒下心来,哪里有说不出口的话儿?”
迎春略略赧然,只管闷头吃用。
司棋又道:“姑娘既说了那书稿,我看过会子不若请了邢姑娘来?她给远大爷誊抄了不知多少时候,一准知道内情。姑娘套出话儿来,来日也好与远大爷多说些体己话儿。”
迎春抬眼瞧了司棋一眼,见其笑吟吟满是热切,便颔首声如蚊蝇的应下。心下则暗忖,那书稿本就是邢岫烟故意透露给自个儿的,自个儿去问,她又岂会不说?
果然,待用过午点,司棋便去到隔壁将邢岫烟请了来。表姊妹两个年岁相当,一个人淡如菊,一个闲云野鹤,倒是说到了一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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