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这些时日与尤老娘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就因着面前的陈斯远。若红玉是谋定而后动、百折不挠,这姐儿便是脑子一热不管不顾。于是尤老娘越是劝说,尤三姐就越笃定。
若先前只是好感,经尤老娘这些时日一劝说,倒是隐隐有‘非君不嫁’之意。
今日到得宁国府,酒宴时尤三姐便觉贾珍与尤氏俱都神色不善。若尤氏只是蹙眉防备,那贾珍一双贼眼则恨不得将自个儿与二姐儿生吞活剥了!
其后尤老娘寻了个由头扯走了尤氏,尤三姐愈发心里不舒爽,干脆推说气闷独自出了门儿。又戏谑着偷了贾蓉的衣裳,干脆来宁荣后街丢石子试图找陈斯远。
尤三姐思量着道:“也是寻常,既不好也不算太坏。只是这些时日总与妈妈拌嘴……”
尤三姐苦恼道:“妈妈说得冠冕堂皇,我却听着极不对味儿。”
陈斯远便道:“三郎眼看成人,自有自己思量,也不必事事问过家中长辈。”
尤三姐笑道:“陈……陈兄也这般以为?那就错不了,她说的就是不对,我才不要听呢。”
一时间忘记遮掩,女声传出来,顿时惹得四下观量过来。
尤三姐顿时吐了吐舌头,又粗着嗓子举杯:“就冲陈兄这句话,咱们干了!”
忽而发觉杯中无酒,尤三姐眨眨眼,又提了酒壶斟酒。
又一杯酒下肚,虽是淡酒,可尤三姐脸上还是腾起红晕来,说话也略放开了许多。吃了几口菜,尤三姐就道:“陈兄新来京师,只怕不曾好生游逛过。这冬日里海子上坐爬犁、滑冰场也是一桩妙趣,不若咱们兄弟来日也游逛游逛?”
“好啊,那怕是要等到腊月了吧?”
“如今天气渐寒,往年冬月中就行了。”
陈斯远道:“过几日要护送姨妈去一趟妙峰山,回来正赶上老爷生辰,那就十七往后?”
“嗯嗯,看陈兄的。”
二人计议停当,尤三姐又热络了几分。二人随口而谈,就着酒菜,不觉便将一壶绍兴黄饮了个一干二净。
那尤三姐还觉不痛快,想着再要一壶,却被陈斯远拦下。
“这酒水是用来暖身助兴的,喝多了伤身,我观贤弟酒意上脸,咱们还是别多喝了吧。”
三姐儿这会子什么都听陈斯远的,闻言便不再闹着要酒。
陈斯远暗忖,这要是喝多了……回头被贾珍父子趁了良机,那自个儿岂非要悔死?
尤三姐酒量浅,饭量也不大,不过吃了几块肉便饱了。起初还学着书生模样端坐了,待时间一长不免露出行迹了,双腿交叠,左手搭在膝上,右肘撑桌案、手托香腮,悬空的足尖来回摇荡,目光时而便痴痴盯着陈斯远观量。
那足尖不经意触碰陈斯远,引得尤三姐心下一惊,又见陈斯远面色如常依旧侃侃而谈,便愈发大着胆子将那足尖蹭了上去。
陈斯远被蹭得心猿意马,暗忖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