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颔首连连,不禁熨帖着扯了宝姐姐的手道:“我的儿,亏得你,不然这一遭还不知如何与你姨妈分说呢。”
宝姐姐道:“这攀诬之事,但凡是九真一假,被攀诬的便百口莫辩。妈妈回头儿与哥哥说说,往后还是少来荣国府吧。”
薛姨妈蹙眉道:“我何尝不知奈何你也知你哥哥的性儿,若不让他来,说不得便要去外头胡乱厮混。罢了,过几日我回去看着他就是了。”
宝钗心下暗叹,就是因着这个亲哥哥,自个儿才被人小觑了几分。亏得与陈斯远结缘,不然说不得如今还要死守着那宝玉呢!
宝姐姐说过此事,便回了蘅芜苑。
薛姨妈心事重重地用过早点,一径等到辰时过了,这才往王夫人院儿来。谁知才出门,便有同贵自外头回来,悄声说了昨儿个王夫人院儿的事儿。
临了又道:“后来政老爷去了赵姨娘房里,发了好一通邪火,随即便去了梦坡斋。”
薛姨妈心下暗忖,姐姐本就与贾政疏远冷淡,这下子只怕更没什么夫妻情分了。
当下到得王夫人院儿里,入内便见金钏儿跪伏在地嘤嘤啜泣,王夫人也是愁容满面。
见薛姨妈来了,王夫人不过略略颔首,就与地上跪着的金钏儿道:“我若真个儿厌嫌了你,又岂会责打一番那让我厌嫌的,我连瞧都懒得瞧一眼。”
金钏儿只顾着磕头,一旁的玉钏儿便道:“太太,也是爹爹、妈妈说话太重,我姐姐受不得,这才一时想不开。”
王夫人道:“若无此事,我还想着冷淡几日,给你个教训,再叫来房里伺候着。可你偏要投井……如今怕是老太太都知道了,我哪里还敢留你”
金钏儿求肯道:“求太太看在我往日还算忠心的份儿上,给我一条活路吧。”
王夫人思量一番,就道:“罢了,我那陪嫁铺子里有一处布庄,你且去帮衬二年,其余的过后再说。”
金钏儿闻言紧忙叩头,玉钏儿也陪着磕了个头,眼见王夫人叹息着摆手,这才扶了姐姐金钏儿退下。
二人才走,薛姨妈便凑过来道:“姐姐也是心善,这等丫头只管打发去庄子就好,又何必管那么多”
王夫人心下恨极了金钏儿,奈何有昨日之事,她又不得不安抚。且如今王夫人也不知,那金钏儿是否委身宝玉了。若严加相逼,谁知金钏儿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
这般心思不好说出口,王夫人便叹息道:“罢了,总是伺候了我几年,我也不能瞧着她没个着落。”
薛姨妈点点头,也不曾探寻。呷了一口温茶,忽而说道:“姐姐,一早儿便有流言传出来,说是蟠儿将宝玉与琪官的事儿传扬了出去,这才让姐夫毒打了宝玉。”
王夫人故作讶然道:“还有此事”
也就是方才要安抚金钏儿,不然王夫人早就寻了茗烟来过问了。昨儿与赵姨娘做过一场,本想要下狠手,谁知贾政偏赶上这个节骨眼回来了。又与其一番吵嚷,王夫人顿时心如死灰。
回得房里越想越不甘,她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啊,如今竟斗不过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这让人情何以堪
新仇旧恨迭在一处,不弄死赵姨娘母子,王夫人真个儿是坐卧不宁!
她拿定了心思,情知赵姨娘背后有老太太与贾政撑腰,听婆子说,昨儿个贾政在赵姨娘房里也发了火儿,过后便去了梦坡斋。想来也是恼了那对儿母子,如今合该拿了真凭实据往老太太跟前摆一摆,料想老太太定会被堵了嘴,再不好为其撑腰。
其后想要将那对母子揉扁了搓圆了,还不都是由着王夫人说了算
此时薛姨妈忽而提起,王夫人自是讶然,不想这内中还有薛大傻子的事儿
薛姨妈气恼道:“我还当哪个没起子的在背后胡乱嚼舌呢,谁知婆子正瞧见茗烟在二门外与人说道。呵,真真儿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他自个儿与蟠儿结了仇怨,便要趁机攀诬人。”顿了顿,又与王夫人道:“姐姐怕是不知,那茗烟不但与东府的卍儿有染,更是跟府中两个丫鬟不清不楚的。说不得宝玉屡次闯祸,都是被那茗烟引逗的呢!”
王夫人顿时恼了:“竟有此事!”奷近杀,赌近盗。王夫人就算再糊涂,也不敢由着下头人这般胡来。
当下立马叫了外头的婆子吩咐道:“去将茗烟拿来!好好的爷们儿,都被这些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