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便掩面笑着往前头去寻迎春了。
黛玉正羞恼着,忽觉身边风声刮过,便见一高大身形停在了一旁。抬眼瞥了一眼,黛玉紧忙唤道:“远大哥。”
“林妹妹。”陈斯远心下暗赞宝钗贤惠,当下探手一引,便与黛玉并肩而行。
黛玉刚过了生儿,正是十二、三情窦初开之时,又早早与陈斯远定下婚事,是以这会子羞得一时间没了言语。
陈斯远便含笑道:“昨儿香菱还说跟妹妹学了如何作诗呢。”
黛玉笑道:“偏她来舍近求远,守着个大诗人不求,反倒要来央求我。”
陈斯远笑道:“我实在不得空……嗯,也是想着偷偷懒,倒是劳烦妹妹了。”
黛玉应了一声儿,又道:“难为你还记挂着我这药罐子,虫草每月依时送来——”顿了顿,说道:“只是不知你是怜我孤苦……还是怕我早夭误了你的算计”
陈斯远一怔,心道果然是林怼怼,也不知何时才能将那伪造婚书一事揭过。于是说道:“妹妹这话可冤煞人了。丁郎中既说了人参性烈,虫草温补方宜,我不过尽一些本分罢了。”行了两步,又敛色低声道:“且妹妹冰雪聪明,这府里步步惊心,我若护不住你,那些算计又有何用”
黛玉略略蹙眉,说道:“你如今得了意,想来于你而言,我已经无用。”
恰行至潇湘馆左近,陈斯远扭头看着潇湘馆道:“这潇湘竹最耐风霜,陈某一介凡俗,正要要借几缕竹影遮遮铜臭。”
黛玉讥笑道:“前人栽得竹子,如今瞧着好似便宜了我”
陈斯远却道:“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岂不知于我心中,妹妹才是那潇湘竹”
黛玉愕然,顿时俏脸儿泛红,扭头见陈斯远虽噙了笑意,却不似作伪,顿时连耳根子也一并红了去。
俄尔,陈斯远道恼道:“是我心直口快了些,还请妹妹见谅。”
黛玉噘嘴嗔看其一眼,羞得实在不知怎么往下说,当下紧忙疾走两步,遥遥招呼道:“四妹妹,将那手球与我把玩把玩!”
两个丫鬟雪雁、紫鹃原本远远躲在一旁,见黛玉走了,雪雁急切地嗔看陈斯远一眼,紧忙去追黛玉;紫鹃也迈步去追,两步之后又停下,待陈斯远追上来才道:“远大爷不若多与我们姑娘说说诗词歌赋。”
知紫鹃是蓄意卖好儿,陈斯远便笑着颔首。紫鹃这才急急往前头去追黛玉。
陈斯远心下却不以为然,他若是宝玉那等身份,自然可以与黛玉慢慢来,嬉闹、耍顽、风雪月。奈何他不是!林妹妹虽不知其具体底细,可心下早早儿认定了那婚书是其伪作,又不下猛药,又岂会扭转局面
少一时,又有宝姐姐莫名着回首看过来,好似责怪其吓走了黛玉。陈斯远便报之一笑,并不解释。
待到得玉皇庙西面,那甬道果然宽敞,正适合用来耍顽。陈斯远紧忙打发五儿回去取了些石灰来,便在甬道上划了线,又将众姊妹分作两队,便避在一旁瞧着莺莺燕燕们耍顽。
因着其远远避开,迎春、宝钗、黛玉等这才逐渐放开,一时间呼喝不止,嬉笑不休。看那胶乳球落地弹起,场中湘云横移闪避,得了球的探春奋力一砸,便正好砸在了迎春背脊上。
惜春立时合掌欢喜道:“中了中了,二姐姐下场!”
又须臾,宝姐姐故意卖了个破绽,正被砸在小腿上,便香汗淋漓地嗔道:“诶呀,都要躲开了,谁知这腿不听话。”
众姊妹嬉笑一番,宝姐姐接了莺儿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拭面颊上的汗珠,一边厢偷眼往陈斯远这边瞧。少一时,她便悄然往玉皇庙后溜去。
陈斯远闻弦知雅意,从另一边往玉皇庙东面绕行。
须臾光景,二人便在一株高大桃树下聚首。宝姐姐嗔怪道:“好不容易与林妹妹说会子话儿,你怎么把她招惹了”
陈斯远那日过后,坦然接受此一世成了渣男,这会子更是化身屑男,瞧着宝姐姐道:“你还想着林妹妹,怎么不想着自个儿”
宝姐姐为之一噎,道:“我总比她方便些。”
陈斯远道:“昨儿个你妈妈可起疑心了”
宝姐姐摇了摇头,蹙眉失落道:“过问了几句,只当我与表姐有仇怨……我那会子倒是想妈妈窥破了去,这般遮遮掩掩的实在是烦了。”
陈斯远鼓动道:“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