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若是回了,我自会招呼三位姑娘,这秋日寒凉,我看三位莫不如回去候着”
此时便有曲嬷嬷嘟嘟囔囔而来:“你个老苍头只管门外迎着就是,少管旁的闲事!”
老苍头嚅嚅不语,只得转头出了门往巷子外观量。
那曲嬷嬷行到近前,扯了扯晴雯的衣袖,二人便到得墙角。曲嬷嬷低声笑道:“二姨娘今儿个也来了!”
来了什么说的自然是天癸。
曲嬷嬷先是跟着甄封氏,其后又跟着晴雯数月,这心下自是偏着晴雯的。
晴雯心下明知曲嬷嬷所言为何,开口却嚅嚅道:“来便来了,又与我何干”
曲嬷嬷便怒其不争也似探手戳了晴雯一指头:“姑娘啊,大爷如今成了老爷,你这会子不争不抢,只怕是将老爷推给旁人!”
也不待晴雯变了脸色,曲嬷嬷转身便走:“好的赖的都与姑娘说了,到底如何姑娘自个儿把握。”
言罢,曲嬷嬷业已远去。
晴雯张口欲言,瞥见春熙、夏竹两个,又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儿咽了回去。
她不禁扪心自问,自个儿心下仰慕大爷自是仰慕的……只是总好似差了一些什么。
思来想去,好似是相处时日太短之故
晴雯不得而知,她心下自有骄傲,从不屑于用那狐媚子手段哄主子高兴。此番大爷中了桂榜,晴雯自是为其欢喜的。又因着几日不见,她便暂且将曲嬷嬷的交代丢在一旁,只到了门前翘首以盼。
过得半晌,老苍头忽而叫道:“来了来了,老爷回府了!”
晴雯尚且不曾反应过来,春熙、夏竹两个已然叽叽喳喳迎出了门去。
晴雯紧忙随在后头,出了正门,扭头便见陈斯远骑马而来。转瞬到了近前,一应人等齐齐道贺,恭贺陈斯远高中。
陈斯远笑着翻身下马,摆手便道:“赏,都有赏。”
春熙便道:“我们姨娘昨儿个便放了例赏呢。”
陈斯远瞧着晴雯笑道:“那明日多采买些酒肉,上下都分一分,家中置了席面,再请个戏班子来,咱们也乐呵乐呵。”
一应仆役、丫鬟自是欢喜不已,簇着陈斯远往内中行来。
晴雯本待上前,谁知又被春熙、夏竹两个一左一右将陈斯远围住。
这个说:“大爷,三姨娘这会子好些了,姨娘说亏得大爷那虫草,不然每回都疼得难以入眠呢。”
那个道:“我们二姨娘原想着亲自来迎老爷,谁知不凑巧,今儿个正赶上小日子。”
陈斯远负手而行,不住的颔首。心下暗忖,是了,尤二姐、尤三姐姊妹两个本就日子相近,先前尤三姐便来了天癸,隔了两日尤二姐也来,也是情理之中。
他心下略略怅然,本道寻姊妹两个好生胡闹一通,此番怕是只能素着睡了。
当下往后楼而去,过穿堂便察觉晴雯没了踪影,料想是回了耳房陈斯远便先行去了后楼,寻了姊妹二人说话儿。
此时三姐儿还好,虽行动不便却也能起身。二姐儿正是头一日,这会子连起身都不能。
陈斯远陪着姊妹二人说了好半晌话,临了才道:“过些时日我欲回江南一行,一来祭父母,二来办些私事——”
话不曾说完,尤三姐顿时叫嚷道:“远哥哥,我要去,我要去!”她面上绽出笑容,道:“都说那江南乃是钟灵毓秀之地,我长这么大一直在京师打转,还不曾去过江南呢。”
尤二姐便在一旁道:“妹妹若是去了,那百草堂交给谁打理”
尤三姐眨眨眼,顿时蹙眉苦恼起来:“是了,我若跟着远哥哥去了,百草堂岂不是没人打理了”
她赶上月事,却也与冬梅一道儿算清了上月账目。因着丹丸美名远扬,竟引得蒙兀大主顾一掷千金,是以上个月点算下来,刨去各项抛费,所得出息竟逼近五千两!
尤三姐盘算着拿出四千八百两来分润,算算单凭股子远哥哥便能得了一千二百两呢!
今儿个一早尤老娘与大姐尤氏又来了一遭。因允下每月给妈妈三十两奉养银子,尤老娘难得不曾撒泼,见了尤三姐更是比尤二姐还要亲近几分。
尤三姐年岁与陈斯远相当,不免存了显摆之意,便略略透露了些百草堂的风声。一番言语自是惹得尤老娘另眼相看,又因陈斯远得中举人,尤老娘难免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