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陈斯远出的主意,自是极力赞同。
当下便道:“姨夫孝顺,可凡事也不能全都依着老太太,这下头人吃拿卡要,府中用度半数还多都要用来养下人。他们兀自不知足,可不就要严查芸哥儿仔细,办事妥帖,姨夫许他个前程,此行必定水到渠成。”
“有理。”贾赦越琢磨越对,不由得对陈斯远愈发看重。眼见丫鬟上的只是寻常六安茶,顿时恼了,拍案道:“远哥儿来了怎能用六安茶招待去取了我那新得的武夷红茶来!”
丫鬟赶忙换了茶水,又过半晌,贾芸匆匆赶到。大老爷忽然相招,贾芸原本心下莫名,待瞧见陈斯远也在,这才略略宽心。
恭恭敬敬见了礼,贾赦吩咐其落座,略略说过省亲别墅事宜,忽而话锋一转,道:“芸哥儿办事妥帖,老夫正要打发芸哥儿去办一桩事。”
贾芸紧忙扭头看向陈斯远,见其隐晦颔首,赶忙起身拱手应下:“大老爷尽管吩咐就是。”
“好!这两日你就往辽东走一遭,拿了老夫名帖,带了账房、护卫,将家中那八个庄子的账目仔细查查……唔,尤其是乌进忠的家产,一定要仔细查清楚。若有贪赃枉法事,径直寻了地方衙门,将那等不老实的奴才关进去!”
贾芸悚然而惊,不知该不该应下。
却听贾赦又道:“若办得好了,往后你也捐个监生,往后老夫走动一番,也给你谋个前程。”
贾芸顿时大喜!他与陈斯远攀亲,图的不就是一份营生如今大老爷允诺了,监生捐官,好歹能谋个八、九品的前程,熬年头说不得就能熬成六品官。
有这等前程,好歹能成就一番家业,还有什么可求的
当下贾芸郑重应下:“是,侄孙一定将账目查准了,少一分银子,大老爷只管与侄孙问罪!”
“好!切记此事不可张扬。”顿了顿,贾赦又道:“老夫明日就去寻两个账房,初四……初五……最迟初六你就走,一定要抢在乌进忠回去前将账目查清楚。”
“是。”
计议停当,贾赦又是要一番勉力,这才将贾芸打发回去。
其后又与陈斯远道:“哥儿那几个朋友可靠谱”
陈斯远笑道:“身手不错,又方才在京师安了家……哦,另两位还没着落,回头姨夫挑着年岁大的丫鬟送去,保准念咱们的好儿。”
贾赦抚须笑道:“哥儿这主意不错。”这么一算,给两个到年岁的丫鬟,连银子都省了。
思量分明,贾赦不禁志得意满,忍不住摩拳擦掌,只待大干一场。
初三、初四两日,贾赦、贾政领着夫人往四王家走动,除了初三一早贾芸来送了一份年礼,陈斯远别无他事。先往外城寻了三位好哥哥,将护送贾芸之事说将出来。
三兄弟如今蜗居安化寺左近,只伺候几分地的洞子菜,实在闲得慌。听闻有了差事,自是不迭应承下来。
随后陈斯远又往琉璃厂走了一遭,想着开春时荣国府一众姊妹都要庆生,他便雕了一些泥人,打算寻个地方烧成瓷器摆件儿。
转眼到得初五这天,小丫鬟芸香化身耳报神,辰时才过,便颠颠儿跑来道:“大爷大爷,云姑娘进府了,听说是跟保龄侯夫人、忠靖侯夫人一道儿往荣庆堂去了。”
陈斯远说了声‘知道了’,却也没往荣庆堂去观量。一径到得这日下晌,荣庆堂摆宴招待忠靖侯、保龄侯,陈斯远这才往前头去。
荣庆堂比荣禧堂稍显逼仄,这回又隔了屏风,陈斯远只与两位史家侯爷照了面,至于那史湘云,算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陈斯远也不强求,想着这会子湘云比探春还小,只怕也没长开呢,能有什么看头
翻过天来是初六,这日邢夫人招待外来宾朋,陈斯远自是要去帮衬。东跨院里足足摆了六桌,眼看安置不下,又在厢房里单开了一桌。
这往来的除了四王八公,还有贾赦属僚、故旧后辈,男宾、女眷彼此隔开,那厢房里的一席专门用来招待家中小辈。
陈斯远忙活了好一番,眼见席面安排妥当便来寻邢夫人复命。那邢夫人也知情趣,便笑道:“你也去厢房用些酒菜,顺带看着她们些,免得又闹起来。”
陈斯远顿时暗喜,此举分明是方便他与黛玉相处。虽说不是独处,可好歹能见上一面儿。
当下别无二话,陈斯远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