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歪头羞怯想着,这些时日耳鬓厮磨,胭脂也吃过了,却不知自家大爷何时收了自个儿,到时也就圆满了呢……
转眼过得三日,到得冬月十一,这日正是贾政的生辰。
陈斯远提前预备了寿礼,一早儿便去给贾政祝了寿。到得这日下晌,宁荣两府齐聚荣庆堂,中间用屏风分隔了女眷,摆了几桌席面,又请了两班小戏的助兴,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陈斯远归在男客一边,隔着屏风也瞧不见宝钗、三春等,只与贾珍、贾蓉二人推杯换盏。
他偷眼观量,见那贾珍面上再无忧虑,只笑吟吟举杯邀饮。那贾蓉更是不成器,瞧着贾母房里丫鬟姿容上等,一双贼眼扫量来扫量去,也不知存着什么心思。
正热闹间,忽而有婆子跌跌撞撞一路跑进来,回道:“老太太、大老爷、老爷,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
女眷纷纷惊呼,再看这一席,贾政面露不解,贾赦蹙眉不已,贾珍惶恐不安,贾蓉怔怔不知所措。
贾珍起身道:“这……如今该当——”
贾赦说道:“止了戏文,酒席也撤了,咱们且去前头瞧瞧。”
贾政叹道:“是福不是祸,不可怠慢了天使,快一道儿去迎迎!”
贾珍也醒悟过来,赶忙吩咐道:“快,夏太监来,此番定有旨意,快去摆了香案。”
当下几人一并往外去迎,陈斯远不好留在荣庆堂,思量着便随在了贾赦之后。
出得垂门,转眼到得向南大厅,贾政又吩咐开启中门恭迎天使。
此时仪门外业已摆了香案,中门大开,便见夏太监领着一干内侍骑马行将进来。
到得檐前下得马来,更不见其负诏捧敕。只见此人笑容满面,一径到得向南大厅,这才传口谕道:“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
贾政慌忙跪下接旨:“臣贾政领旨!”
夏太监笑着点了点头,朝着四下拱手道:“咱家还须得跟圣人回话,这边厢就少陪了。”
“诶呀,夏总管稍待。”贾赦凑到身前,摆手示意厅中丫鬟将捧着的托盘奉上,贾赦笑道:“劳烦公公辛苦一趟,些许茶水不成敬意。却不知……此番圣人传我二弟,到底是何事啊”
那夏太监一扬下巴,自有小黄门接了托盘,随即一甩拂尘道:“贾将军,圣心岂可罔测咱家只来传旨,旁的一概不知。我看将军不妨在家中等信儿……说不得就是好事儿呢啊哈哈哈——先走一步,诸位留步。”
贾珍紧忙缀上,道:“我送送公公。”
贾赦醒过神来,也一并去送。待二人回返,贾珍便说道:“这夏公公一言不发……到底是何事寻二叔莫非是营缮司——”
贾赦瞪了其一眼,摇头道:“少胡乱思忖。方才夏太监不是说了嘛,兴许就是好事儿。”又看向贾政道:“事不宜迟,二弟速速更衣陛见去吧。”
贾政点点头,再没旁的话,紧忙去后头更衣。
只须臾光景,贾政换了朝服,乘了轿子一路往皇城而去。余下贾家众人皆惶惶不定,不知此番是吉是凶,贾赦便打发下人不住的飞马往皇城探寻消息。
此时荣庆堂里酒宴撤下,中间的屏风却不曾撤了,贾赦、贾珍、贾蓉、陈斯远几个在一边厢,女眷在另一边厢。
陈斯远先前还在莫名其妙,此时总算回想起来,因是便朝着贾赦拱手笑道:“给姨夫道喜了。”
“嗯喜从何来啊”
陈斯远便道:“敢问姨夫,那夏太监是何等身份”
“六宫都太监……嘶,你是说”
陈斯远颔首道:“想来定是大姑娘有了喜讯。”
此言一出,四下纷纷舒气,便听小姑娘惜春道:“远大哥说是大姐姐有了喜讯。”
薛姨妈随即道:“阿弥陀佛,一准是了!大姑娘不是怀了龙种,便是升了妃嫔,诶唷唷,给老太太、姐姐道喜啦!”
王夫人却道:“这,这如今还不好作准,我看还是等回信吧。”
话音刚落,外头便有丫鬟叫道:“老太太,赖大总管领了人回来报喜啦!”
“啊快,快传!”
这会子也顾不得内外有别了,鸳鸯应了一声亲自去引,过得须臾便将赖大引到荣庆堂里。
那赖大笑容满面,入内跪地报喜道:“老太太、大老爷、珍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