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儿,宝姐姐有些情难自禁,亏得心下还有一丝清明,这才将陈斯远推了出去。
陈斯远回味着打蘅芜苑出来,谁知迎面就撞上领了小螺而来的宝琴。
琴丫头明眉皓齿,见了陈斯远紧忙快行几步,提着篮子敛衽一福,仰着小脸儿道:“哥哥是来瞧姐姐的?真真儿厌嫌哥哥与姐姐情深义重,也不知来日我病了,哥哥会不会也来瞧瞧我。”
陈斯远牙痒痒,探手轻弹了下宝琴的脑门,教训道:“哪里学来的茶言茶语?还不快快收了去。”
宝琴捂着脑门瘪嘴道:“哥哥说的什么话儿,我怎么听不懂?何为茶言茶语?”
“就是阴阳怪气儿。”
宝琴道:“聘书已下,来日我可是要与哥哥相伴一生的,如今不过是心下吃味而已,又怎能算得上是阴阳怪气?”
陈斯远略略俯身绷着脸儿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再这般说话儿,我可就不理你了。”
宝琴眨眨眼,面上一垮,蹙眉道:“原来哥哥不喜这样子的,那我回头儿琢磨琢磨,定要讨了哥哥欢心。”
说罢又是敛衽一福,道:“哥哥先去吧,我也去瞧瞧姐姐。”
伫在原地扭身瞧着宝琴领着小螺进了蘅芜苑,陈斯远苦恼着摇摇头,也不知这宝琴来日又要作什么妖。
不过仔细想想,这琴丫头作妖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是了,谁说男子不喜茶言茶语的?不喜的只是那姑娘对旁人茶言茶语罢了。
迈步而行,不一刻到得秋爽斋左近,正要去对面儿的潇湘馆,忽而听得一旁有人招呼。扭头便见是三姑娘探春与四姑娘惜春一并从秋爽斋行了出来。
陈斯远停步等候,须臾一行人等便到了近前。定睛观量,探春面上难掩病容,显是多思多虑之故。
三人彼此厮见过,陈斯远便道:“三妹妹还不曾将养好,此时天寒地冻的,这是要往哪儿去?”
探春道:“劳烦远大哥挂心,我这身子早无大碍了。此番是去太太房里,将那管家差事给辞了。”
小惜春在一旁道:“劳心劳力还不得好儿,若我说,这劳什子管家差事早就该辞了。”
陈斯远早知迎春谋划,便道:“也好,妹妹快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探春冷笑一声儿,道:“是啊,可不就是夜长梦多?”
如今还只是寻了胡庸医来害人,说不得来日便要在饭菜里下佐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王夫人有心算计之下,总有防不住的时候。既然二姐姐有心接手这管家差事,莫不如自个儿让了出去。
外间天寒,三人不便多说,陈斯远陪着两个妹妹走了一阵,这才往清堂茅舍回转。
却说惜春、探春别过陈斯远,探春便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起先还只是思虑自个儿如何在这府中存活,过后便又想起了那日情形。危难之际,有人舍生忘死来救自个儿,探春又不是那等木头桩子,岂能不动容?
她年岁虽小,却是个聪慧爽利的,因是隐隐察觉自个儿心生好感,却又知自个儿与其差着年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