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损失……”
杜池鱼面无波澜,问道:
“那你口中的「福」又是什么呢?”
闻潮生挠了一下鬓边,讪笑道:
“这话其实我不该讲。”
杜池鱼:
“无妨,此地仅你我二人,有天说天,有地说地,不必拘谨。”
闻潮生呼出一口气:
“院长觉得……「年少得志」是一件好事么?”
杜池鱼笑道:
“你觉得不是好事?”
闻潮生摇头。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绝不是好事。”
“徐师兄很强,无论是放在书院,还是放在四国天下,他在通幽境强者中都足以名列前茅……但问题在于,他的强不是天下无敌的强,所以迟早会败。”
“徐师兄进入书院一年,便夺了魁首,后来书院中数千同门,再无一名人可以与他争锋,这让徐师兄内心的自信已然超过了临界点,于是自信便成为了自傲,自傲欲深,便愈会膨胀,膨胀者又往往固步自封,再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程峰宛如天降之水,将徐师兄过往所有靠着自己双手一点一滴垒砌起来的骄傲冲刷得粉碎,坏了徐师兄的道心……您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他的情况,所以才会让他自己在思过崖内反省,但徐师兄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因为程峰,若只是单纯被程峰击败,他的状况应该会比如今要好些。”
顿了顿,闻潮生概括道:
“总而言之,这些打击对于徐师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磨练,既是磨练,可能会摧毁他,但也或许会成全他。”
闻潮生话音落下后,院长合上了书籍,任由窗外的阳光穿透她泛白的发丝缝隙,在书封上留下浅影,她用极为赞赏的目光看向了闻潮生,说道:
“你比程峰厉害。”
“所以程峰做不了的事,你来做。”
闻潮生面色僵滞,旋即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盯着院长,直言道:
“院长,您太偏爱程峰了,这不公平。”
院长摇头:
“书院本来就没有公平。”
闻潮生想了想,委婉地替她回忆:
“可您当初说过,「在我从思过崖出来之前,没资格在书院里谈公平」……”
院长微微一笑:
“我也没说你从思过崖出来之后,就有资格与我谈公平,这个世界从诞生之初就存在无数的争端与纷乱,从来没有过公平,你比书院所有学生都活得通透,我以为你该明白这一点。”
闻潮生叹道:
“我明白。”
“但「宁国公」的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您在王城这么长时间,必然比我更加了解,我没有靠山,没有钱财,什么也没有,您这样将我推给了朱白玉,几乎等于直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