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因一农奴而与土司翻脸,此事殊为不智啊。
若天师有悔意,我可以去找两位土司,代为转圜。”
萧风笑了笑:“如鲠在喉,如沙迷眼,虽不致命,却扰人心境。
我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没有嗓子里带着刺,眼睛里带着沙子去打仗的道理!
不过活佛所说之事,也确实需要考虑。
活佛不用着急,有什么事也要等宴席结束再做。”
措钦活佛一愣:“天师,此事不宜过缓,等到那些土司们的通信兵回来,局面可能就不好收拾了。”
萧风笑道:“几位活佛摆下宴席,本就是想与萧风畅谈的,既然如此,岂能不尽兴就散?
戚继光,你带着大营兵马,看住门口剩下的藏兵,他们若不生乱,则不必管,若敢生乱,先杀几个再说!
李成梁,你带上三千骑兵,带上召平安和这个女子,去那个二土司的府上,把他丈夫接出来。
如果二土司够聪明,她丈夫的眼睛应该还在。
如果已经瞎了,就把二土司的儿子给我抓来。
如有敢阻拦者,你自己看着办,大明不缺一个土司府!”
活佛们都大吃一惊:“天师,这……不可鲁莽行事啊!
天师若如此做,我各地寺庙来的僧兵,当如何自处?”
萧风没说话,只是挥挥手,戚继光和李成梁毫不犹豫,带着人直接就下去了。
萧风看着知府:“知府也去吧,不丹使臣请回驿馆休息。
大军很快就会开拔的,不要着急。”
知府心领神会,拉起不丹使臣就往外走,不丹使臣也觉得气氛不对,顺从地跟着离开了,并且将大门也关上了。
偌大的寺庙大殿里,只剩下了几位活佛和萧风,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风举起一杯酒:“各位活佛,今日之事,既然赶上了,就得弄个明白。
萧某想问一句,若是朝廷与土司开战,活佛们打算站在哪一边呢?”
这个问题让大殿比之前更加沉默,犹如死寂的空山,过了很久,大活佛才沉声道。
“天师,此事不可妄言啊。
藏地乃是雪域佛国,土司们都是信佛的,虽未出家,亦如僧侣,朝廷这是要灭佛吗?”
萧风看着大活佛,忽然间哈哈大笑:“僧侣?有骑在别人妻子身上的僧侣吗?
有侮辱了人家妻子,还要把人家丈夫的眼睛挖出来的僧侣吗?难道活佛眼中的僧侣就是这样?
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活佛们,你们修行多年,佛法精深,这雪域佛国中发生的种种之事,你们真的觉得是佛祖喜欢的吗?”
大活佛叹息道:“天师之意,我也明白。
但佛教传播,殊为不易。
能在藏区成此等气候,是多少高僧大德上千年的努力。
如今朝廷崇道抑佛,藏地已经成了佛教最坚固的护法之地。
土司们与佛门相互支持,千丝万缕,难以分割。
朝廷若真是要灭掉土司,那藏区的佛门也必然失去根基。
因此寺庙必然会站在土司的一边。
朝廷如今兵雄势大,藏区断难抵挡。
但一战之后,玉石俱焚,想来也不是朝廷想要的结果吧。”
萧风笑了笑:“那我就明白了,其实各位活佛对于藏区内的事儿也并非完全赞同。
只是为了保住佛教在藏区的地位,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大活佛点头道:“其实说起来,中原汉地的佛教经过多次变化,反而更显得纯而不杂,更容易被世人理解。
藏地的佛教,本发源自天竺之地,而天竺佛教的修行法门和流派本就繁杂,传到藏地后又与本地的苯教融合。
故而藏地的佛教比起中原汉地的佛教,更加复杂,也有很多不为人理解之处。
例如双修欢喜禅就是一例。
藏地土司们对农奴是残酷了些,但佛家本身就不重视肉身的痛苦,而重视精神的明悟。
所以寺庙能做的,就是为这些农奴提供精神上的依靠,帮他们纯净其心,不生怨恨,早日脱离轮回之苦。”
萧风点点头:“而那些土司也正希望农奴们不生怨恨,忍受今生的一切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