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又不缺钱,又不缺权,其实完全可以抛开白莲教不理的。
他只要不真想造反,白莲教也很难把他怎么样。”
萧风苦笑道:“刘瑾能从一个小太监走上权利的巅峰,也许并非只是他能力超群。
可能从很早开始,他就是白莲教的人了。
白莲教要用一个人,一定从刚一开始就会在这个人身上留下致命的把柄。
如果刘瑾真敢翻脸不认账,只怕也会很惨。”
两人默默喝了几杯茶后,萧风才重新开口:“那先帝一直驾崩,都没能断了这极乐丹吗?”
陈洪摇摇头:“其实中间本是有希望戒断的,先帝并非不知道这药的害处,也一直想要戒掉这药。
当时先帝对藏区佛教很是崇敬,对欢喜禅也很感兴趣,就请了几个喇嘛在豹房里。
其中一个喇嘛提到,其实欢喜禅中有一套修炼方法,是可以帮先帝祛除体内药物毒性的。”
萧风觉得自己的嘴里有点发干,赶紧喝了一口茶,让陈洪赶紧展开细说一下。
陈洪无奈地笑了笑:“欢喜禅复杂无比,我是记不住那么许多,只是记得先帝命令到教坊司里挑选女子。
平时先帝临幸,都喜欢身体丰腴康健的女子,但那次挑选的,都是体弱多病,柔弱体寒的女子。
先帝修炼之后,确实好了很多,也渐渐减轻了对丹药的依赖,为此先帝很是高兴,重赏了那个喇嘛。”
萧风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些女子呢?她们怎么样了?”
陈洪深深的看了萧风一眼:“不知道,那些女子本就是教坊司的罪奴,她们进入豹房后,就杳无音信了。
有人说先帝给了她们钱财,放她们自由离去了,也有人说她们与先帝双修之后,中毒身亡了。
那时我在宫中当差,并没有跟随先帝到豹房中去,这些事,我也不敢问。”
萧风默然许久:“继续往下说吧。
我想,事情到这里,一定还没结束吧?”
陈洪点点头:“先帝药瘾减轻之后,也就不再愿意憋闷在豹房里了,开始四处巡视。
你知道的,他还跑到应州和鞑靼小王子打了一仗,还打赢了呢。
许多大事,都是在那些年里发生的。
他还去过江南,在龙凤店里遇到了酒家女。
原本还想把那女子带回京城的,可惜人家不肯,先帝也没有强迫,后来直到临死还念念不忘呢。”
萧风哑然失笑,他原本以为龙凤店的李凤姐只是传说而已,想不到还真有其事啊。
若他果然能听认一个酒家女自由选择,想来也许不是史书上说的那样,是个纯粹抢男霸女的暴君,只是个小色批而已。
然后萧风忽然想到师兄,又想到师兄的两个儿子,看来老朱家这色批基因是有遗传的。
再想想朱重八对马皇后,成化帝对万贵妃,嘉靖对曹端妃,加上这个正德对李凤姐,看来老朱家对某一个女子比较专情也是有遗传的啊!
“可后来,先帝的药瘾一下子又加重了,他不得不再次住进了豹房里,找女子双修。
可这一次,那个指点先帝修炼的喇嘛,却在街头意外被杀,当时出动了很多兵马,也没能找到凶手。
失去了那个喇嘛,先帝的修行不得法,药瘾越来越大,极度依赖江彬买来的丹药,江彬也因此显赫无比。
而先帝的药瘾越大,在男女之事上也就越荒淫无度,民间传说的很多不堪之事,其实大都是药力发作之时的事儿。
有一天,先帝忽然命我从宫中赶去伺候,等我赶到时,才发现大学士杨廷和已经在屋里了。
门外守门的是东厂厂公张永,他让我等在门外。
我这才发现,豹房中都是东厂的人,江彬的人一个也看不见。”
陈洪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就像在回忆一件极为隐秘重要的事,嘴唇都微微发抖。
“杨廷和出来时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张永这才让我进去。
我进去后,发现先帝咳嗽不止,面黄肌瘦,嘴角带着血丝。
我忍不住伏地而哭,先帝却笑了。
他说:‘陈洪啊,你是个有心机有底线的人,这两年我把你升到了司礼监掌印,我又总不在京,你却并未仗势弄权,很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