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开。
苏浅浅看着那艘悬空的飞舰,目光复杂。
她知道,这不是终点。
只是另一个开始。
宁凡的目光仍冷冷注视着天际,沉声道:“让它再留空三刻,观能脉回流。”
“是。”
苏浅浅重新俯身,调节炁线。
风声呼啸,赤光流动。
飞舰在天上微微转动,仿佛在寻某种平衡。
——
此时,港外远处。
“龙吟级”巨舰正静静停泊。
铁海之上,巨舰与飞舰隔海相望,似陆海两界的双生。
有海之龙,有风之鸟。
这一刻,新的秩序正在成形。
——
天光完全破晓时,风渐止。
苏浅浅松开手,神情恍惚。
“炁核稳定,浮空时长三刻五分。”
宁凡点头。
“收回。”
凤栖台下,铜索缓缓回拽。
飞舰的光芒渐暗,缓缓降下。
金属与风的摩擦声回荡在天际,久久不散。
当舰体重新落回轨道,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穆烟玉抬袖抹了把汗:“陛下,试飞成功。”
宁凡缓缓道:“不,是初醒。”
他看向苏浅浅。
“梦,才刚开始。”
——
那夜,风栖台彻夜灯火。
众工匠修整数据,忙碌不歇。
苏浅浅独自立于台外。
她的手还在轻轻发颤。
风自海而来,掠过她的发梢。
她抬头,看着那漆黑的天。
那天太远,远得似乎没有尽头。
宁凡走近,披着斗篷,神色如常。
“你手抖。”
苏浅浅低声道:“风太冷。”
“不是风,是惧。”
她笑了笑:“我已忘记惧是什么。”
宁凡看着她,沉默。
“浅浅,”他终于低声说,“梦若太高,摔得也重。”
苏浅浅的眸光淡淡,却有一丝倔强。
“那便摔碎吧,总比困在地上好。”
宁凡一瞬间没说话。
他看着她的侧脸,被风吹得发丝凌乱,却仍透着一股不灭的坚韧。
他忽然明白,她从未真想飞。
她只是想,看见天空。
——
夜深。
风栖台下的铁轨仍在冒白气。
远处,龙吟舰的桅灯微亮。
宁凡望着那光,轻声道:“火在海,梦在天。若一日风熄,便由人续。”
苏浅浅回头,淡淡道:“人,终会熄的。”
“那就再造。”
宁凡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风一阵阵掠过,吹散雾气。
天边,一道微光闪烁。
那是黎明前最淡的光。
苏浅浅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也许,你真能造出一个不灭的梦。”
宁凡侧首看她,目光温沉。
“那梦,需你来守。”
她的笑意微敛,神色轻冷:“若梦终燃成火,我也会亲手灭。”
风止。
两人相对无言。
天边的光渐亮,照在他们的影上,拖得极长。
那一刻,风栖台如同一座分界碑——火与风、梦与灰、帝与人。
一切新的秩序,都从此刻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