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陆长平站起身,便准备告辞。
“等等。”
昭阳公主却再次叫住了他。
“在离开之前,你还得先去一趟御书房。”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父皇听说了你昨日在刘侍郎府上的事,想亲自见一见你,问些话。”
陆长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皇帝要见他,按理说,该是由宫里的内侍前来传旨。
如今,却是由昭阳公主亲口转达。
这足以证明,这位看似不问政事的公主,在当今天子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如果这位昭阳公主,真的与这个案子有关。
最终能闹出多大的风波。
他还真是想都有些不太敢想。
不过,陆长平也没有多问,只是再次对着昭阳公主,深深一揖。
“下官遵旨。”
……
……
……
陆长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静室之内,昭阳公主独自端坐,秀眉依旧紧锁,清冷的脸上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虑。
就在这时。
她身后的珠帘被一只素手轻轻拨开,出细碎的碰撞声。
一位身着华贵宫装的美妇人缓步走出,她面容姣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
“娘。”
昭阳公主立刻起身,快步上前,搀住美妇人的手臂。
美妇人目光投向陆长平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怀疑。
“昭阳,这位……这位陆总旗真能做到吗?一个区区锦衣卫总旗,当真有这通天的本事?”
昭阳公主扶着母亲坐下,自己的手轻轻覆在母亲的手背上,语气坚定。
“女儿觉得,他应该可以做到……”
美妇人缓缓摇头,一声轻叹,带着无尽的忧虑。
“这案子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牵连甚广,水深得不见底。
一个小小的总旗,如何能掀起什么波澜?”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个紫檀木盒上,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与不解。
“你竟然……还将【踏雪有痕】这等龙级战法拿了出来。
这东西,你就是放到锦衣卫里,那些千户、百户,甚至是镇抚使,哪个不是抢破了头?你却拿来给了一个总旗,万一他让我们失望了,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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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
“娘,我还是信他。”
美妇人看着女儿那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倔强,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昭阳公主的脸颊,眼中满是慈爱。
“罢了,随你吧。”
“你信这位陆总旗,娘……信自己的亲女儿。”
昭阳公主一听这话,立刻间红了眼。
一滴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向前一步,将头埋入母亲温暖的怀中。
……
……
……
离开举办诗会的别院,走在通往皇宫的青石御道上,陆长平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的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昭阳公主那张沉静的脸。
他还是很迟疑,或者说是怀疑。
他并非在犹豫自己能不能保护文相,也不是在怀疑自己能否破案。
他犹豫的是,这位公主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她真的和这桩诡异的“梦魇”
案有关,甚至就是幕后的主使者,那她现在找到自己,这个最有可能抓住凶手的人。
而且,让自己,去保护一个文相。
这又是为了什么?
陆长平想不通,他完全猜不透这位公主的心思。
假设,昭阳公主就是凶手,或者与凶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么,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她应该怎么做?
答案很简单。
要么,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这个威胁彻底铲除。
要么,就用某种手段,让自己再也无法查案。
如何让自己无法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