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那份自内心的敬佩与信赖,愈浓郁。
踏入大厅,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药香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只见大厅主位之上,那位户部侍郎刘鉴,此刻已然清醒,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神情严肃,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悸。
他身旁,那位身着亲王服饰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面沉如水,不怒自威。
而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镇抚使赵克,此刻却如同犯了错的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厅中央,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长平正要带着三人上前行礼,那位秦王却已抬了抬手,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必多礼了,都坐吧。”
“谢王爷。”
陆长平心中了然,自己此番确实算是救了刘侍郎一命,有此优待,倒也正常。
他平静地走到一旁的客位坐下。
可他身后,李默、赵虎、清颜三人,看着自家总旗这副被王爷与侍郎大人同时另眼相待的模样,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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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崇敬之情,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
就在这时,站在大厅中央的赵克,看到陆长平几人都有了座位,也下意识地动了动脚,想寻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然而,他才刚迈出半步,那位秦王阴恻恻的声音,便如同九幽寒风,骤然响起。
“赵大人,本王有让你坐吗?”
赵克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秦王与刘侍郎那两双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
他脸上的血色,“唰”
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那份源自镇抚使的傲慢与尊严,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就算他这个镇抚使的位置,再怎么高。
眼前坐着的,可是一位王爷!
还是他之前,正要巴结的对象。
他怎么敢不敬?
“噗通!”
他再也不敢有半分迟疑,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地贴着冰冷的青石板,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王爷恕罪!
刘大人恕罪!
下官……下官知错了!”
“哦?”
秦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何处了?”
赵克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他当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错在玩忽职守,错在有眼无珠,错在为了打压异己,险些酿成滔天大祸!
可这些话,他一个字也不敢说!
一旦说出口,便是承认了陆长平的功劳,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更重要的是,这些话一旦说出来。
一旦他说了他做错了这些。
那他,可就真要为此担下全部的责任了!
到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责罚,对他而言,都是理所应当!
赵克那双阴鸷的眼睛疯狂地转动着,大脑在飞运转,试图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脱罪的理由,一个能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出去的借口!
但何其艰难?
他根本就找不到!
而且。
秦王也显然没有那个耐心。
“嗯?”
秦王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出一声疑问。
这一个字,却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赵克的心头!
他再也支撑不住,只能拼命地磕着头,语无伦次地哀嚎:“王爷饶命!
下官……下官再也不敢了!
求王爷饶命啊!”
“呵。”
秦王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缓缓放下茶杯,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你觉得,你什么话都不说,本王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他猛地一拍扶手,声音陡然转冷!
“本王问你!
‘梦魇’案交由你主查,你这一个月,究竟都查了些什么?!
为何陆总旗说刘府有危险,你却百般阻拦,不让他进门?!”
赵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辩解之词,只能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耳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