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穿着锦衣卫服饰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从巷口转角处跑了过来,“噗通”
一声跪倒在赵克面前。
“镇……镇抚使大人!
属下……属下在半路上碰见您们了,可……可您们直接飞檐走壁,度太快,属下……属下根本追不上啊!”
赵克和他身后的几个心腹闻言,皆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过来。
他们确实在看见那里黑鸟异兽之后。
有些着急的往这边赶了过来。
如今,没有接收到那些消息。
好像也确实只能怪他们自己。
他们心中懊恼,却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此时。
旁边一个心腹小旗凑到赵克身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大人,咱们这次算是把乐安公主得罪狠了,要不要……向上头汇报一下,或者做些补救,减小些损失?”
“不必。”
赵克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乐安公主虽然受宠,但陛下也知道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
她就算去告状,父皇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只要我们接下来好好表现,早日破了这‘梦魇’案,一切都好说。”
他话音刚落,那个被他掐过的下人,突然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
“大……大人……昨天……昨天昭阳公主殿下,也……也来过。”
“昭阳公主?”
赵克眉头一皱,“她来干什么?”
他刚问完,脸色猛地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那下人的衣领,厉声喝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我不知道?!”
那下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能结结巴巴地如实回道:“是……是来找陆总旗的……就……就正好是您们请假的那时候……而且……而且昭阳公主当时也现了赵大人你们不在……她说……她说会……会禀明父皇……”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赵克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股难以抑制的狂怒,如同火山般从他心底喷薄而出!
他猛地转过身,一掌狠狠拍在旁边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
“砰!”
一声闷响,坚硬的树干上,竟被他硬生生拍出了一个深达寸许的恐怖掌印!
“陆长平!”
赵克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那张瘦削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好你个小畜生!
仗着自己认识了两个公主,就想无法无天了?!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扳倒我?!”
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歇斯底里地低吼。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那几个同样面色凝重的心腹,冷冷地一挥手。
“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做。”
赵克心中一片冰冷。
乐安公主的告状,皇帝或许会当成小孩子胡闹,一笑置之。
可昭阳公主不同,她性情温婉,聪慧贤淑,在朝野内外的名声极佳,皇帝陛下,对她的话,向来是信得过的!
此事若是真被捅到陛下面前,他玩忽职守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必须立刻去找上头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他不再有半分迟疑,带着众人急匆匆地离去,临走之前,还用那双阴鸷的眼睛,狠狠地剜了那个报信的下人一眼。
那下人恭敬地将赵克一行人送走,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巷口,他才敢直起那早已僵硬的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当初,他奉命将陆长平领到那间破旧的小屋,态度算不上热情,甚至带着几分敷衍。
若是换个心眼小的人,恐怕早已将这份仇记在了心上。
可那位陆总旗,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不悦,显然是知道,这些事,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下人能做主的。
而今天,无论是昭阳公主的到访,还是乐安公主的难,同样都不是他能改变的,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赵克他们自己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