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分头行事!能否有命活下来,就看咱们命够不够硬了....
来到会稽王府,璀璨灯火几乎亮瞎了王国宝的眼睛。
司马道子留在身边的亲信心腹,会稽內史司马休之、军师祭酒张法顺、龙骤將军谢琰、游击將军毛泰、毛邃两兄弟..::.一眾人俱在,且看他们的神情模样,已经在王府里有一阵子了。
王国宝的心瞬间哇凉哇凉,身为会稽王头號心腹,如此重要时刻的议事竟然没有首先传召他意味著什么再明显不过。
当司马道子用一种古怪、怜悯、戏謔的目光看著他时,王国宝內心对这位曾经的主公再不报任何希望。
“大王....:”王国宝两条腿软瘫瘫地跪倒,痛哭流涕起来。
“唉”司马道子长嘆一声,似乎颇为晞嘘。
王国宝是聪明人,看到这副阵势,想来已经能猜到些什么。
“.....事到如今,寡人也不瞒你,寡人和王恭那贼廝协商一致,只要交出你的首级,北府兵便退回京口.....”司马道子慢悠悠地说道。
他对王国宝其实是又爱又恨,曾经两人的確关係密切,甚至同榻而眠过。
只是先帝司马曜曾经有一段时间,想要废他这位好弟弟,重新挑选宗室大臣执掌朝政。
王国宝那时候起了动摇之心,私下里有投诚司马曜之意。
这件事成了司马道子心里的一个结,自此后双方之间不可能真正信任。
如今为了使王恭退兵,司马道子终於下定决心丟车保帅。
死一个王国宝,总比建康城陷落要好。
王恭那贼廝可是个狠人,真让他攻破建康杀上朝廷,他司马道子必定没有活路可走。
“....好歹主僕一场,你走后,寡人会善待你一门,无须担心...
p
司马道子嘆口气,摆摆手示意卫士带他下去。
王国宝痛哭著叩首:“臣罪孽深重,自知死路一条.....恳请大王允臣回府与家眷告別,天明之前,臣自裁以谢大王多年恩情.....
,
“这~”司马道子犹豫了。
司马元显冷冷道:“休要多言,早一日把你人头送出城,建康就多一分安全~”
王国宝咚咚磕头,额头进裂血流如注,哭声呛天:“请大王开恩!臣侍奉多年,临死只有这点心愿~”
司马元显不耐烦,就要喝令卫士將他拖走,司马道子摆手道:“罢了,距离天亮不足一个时辰,你且回府安顿家小,到时候寡人再派人去接你..:..”
“多谢大王!”王国宝痛哭叩首,在游击將军毛泰看押下,抹著泪哭哭啼啼地离开王府。
“父亲何必对一个死人施恩让我將其拖下去砍了便是~”司马元显对父亲的决定略有不满。
司马道子打著哈欠道:“罢了,终归跟我多年,还是留些情面吧,免得外人说我不念旧情”
司马元显还要说什么,司马道子一脸疲倦地道:“你且等在这,我回寢室再小睡片刻....
该死的王恭,等寡人编练好新军,再亲自征討京口不迟.....”
王国宝回到府中,根本没有惊动家眷。
他独自一人摸黑来到后宅东厢房后面的院墙,拼尽全力挪开一口水缸,揭开石板,底部露出个黑洞。
这是他在几年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逃生密道。
本以为一辈子用不上,不想今日派上用场。
他低头看著密道入口,两行浊泪止不住地流淌下。
此一去,他恐怕再无回到建康的机会。
多年经营、效劳、卖命,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是无情拋弃。
司马氏之无耻卑鄙,今日算是彻底领教了。
王国宝回头,看著笼罩在夜色下安静的府邸。
这里还有他的妻妾儿女,家眷十余口人。
他这一走,不知道司马道子会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可若是带上他们,决计逃不出建康。
王国宝一狼心、一咬牙,往密道黑洞口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