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他赶快班师回长安。他不走,咱们在河东也不敢动弹。”
梁广撇嘴,他也想老丈人赶紧回长安去,可这种事毕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把老丈人从东岸赶回西岸,已经让他绞尽脑汁,再加上跨河往返,转战两郡,又是在恶劣的寒冬时节,就算他筋骨强劲也吃不消。
蒲坂麋战这两月,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累的一段时间,称得上身心俱疲。
若非老丈人在粮食问题上吃了大亏,一场惨烈的蒲坂攻防战只怕难以避免。
薛强授须慨嘆:“接下来,就要看普阳、介休两地,又会有什么消息传回。
3
梁广弯腰捡起一枚冻在冰里的箭簇,用力向河面拋出。
箭簇落在河面冰层上,发出细微声响。
“不只是晋阳,还有远在天水的姚!
这头西羌老豺,可是许久没有动静了..
平城。
朔风卷著雪片掠过城墙,垛口处断裂的夯土剥落。
刘显拄著横直刀大口喘气,血汗混合的浆水从下頜滴落。
他刚刚打退了一波攻上城头的敌军,浴血斯杀大半时辰,体力几乎耗尽。
刘亢在不远处大喊大叫,指挥兵士搬运尸体,救治伤兵,清理城头,为下一波攻城迎敌做准备。
刘显贴著墙垛,缓缓滑坐在地,右手吃力地鬆开刀柄,摊开一看,手掌因为握持太久而发百发麻,五根手指几乎不会动。
代王拓跋的联军已经围攻平城长达半月,最近这几日,联军每日都能攻上城头,有时一两波,有时更多。
每一次都需要他亲自领军登城斯杀,一番惨烈肉搏才能击退联军。
联军的攻势越发凶猛,守城越发艰难。
刘显低头看著横放在身上的长刀,靠近刀柄处刻著他的汉名。
这是盟友兼妹夫,也算半个把兄弟的平阳郡公梁广送给他的礼物。
听刘亢吹嘘,此刀乃是梁广调集四十九名刀匠,用了足足八十一天,採集七十二斤陨铁百锻而成....
总之,这口刀很好用,坚韧且锋利,他持此刀血战数日,连一处豁口都没有看见这口刀,刘显心里难得的生出些愧疚。
为了应付拓跋这个索虏小贼,他不得不把留守定襄的三万骑军召回。
这支大军一旦离开,九原、石岭关、晋阳城的压力大减,符不极有可能会抓住机会,南下攻打介休。
梁广还在河东抗击长安秦军,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符不大举南下,也不知他顶不顶得住....
刘显嘆口气,事到如今,却是顾不上这许多。
代国復建,拓跋聚拢十万大军围攻平城,如果不把定襄三万骑军召回,他自己就要顶不住了!
可別到时候,符不还未攻破平阳,他自己的平城老巢就被一锅端掉...
情况危急,他只能选择先顾自己。
刘显心里默默道了声对不住。
可是转念又想到,他已经替梁广看住符不快两个月。
没有他放在定襄的三万大军,符不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配合长安秦军出兵南下。
梁广所要面对的局势,只会比现在更加凶险。
从这个方面来说,他已经尽到了一位盟友的责任和承诺。
刘显靠著墙垛闭眼休憩,一想到当初在牛川白白放跑拓跋,他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如果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拓跋逼到如此窘境,就算十个贺兰氏脱光了站在面前,他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管不住裤襠下这根玩意儿,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丑伐!守城!快!”
拓跋窟咄刚刚褪下的衣甲,又在奴僕帮助下匆忙穿上,圆滚滚的身子衝出城楼,还差点绊了一跤。
强烈的疲惫感让刘显脑子变得迟钝起来,他刚想说话,只听到城下传来“轰”地一声闷响!
楼顶瓦片哗哗作响,整座城楼都颤了颤!
刘显一个激灵爬起身,探出头向城下望去。
一辆巨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