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佃户免役。
客户缴纳的赋税,相当部分其实是从主户身上剥取。
贏和老父盘过一笔帐,新规施行后,自家赋税的確有所提升。
不过隨著他当上公国府左中尉,有了官身,免除的田租足以抵消这部分支出。
总的说来,和府兵优厚待遇、丰厚收入比起来,这点额外支出当真算不得什么。
面对老父凌厉目光注视,贏觴眼神躲闪,一脸汕汕。
“不在家中养伤,跑出来作甚还嫌不够丟人”
老父怒斥,兴许是当著部曲佃户的面,知道要给儿子留几分顏面,他说话声刻意压低。
別家府兵回家休养,都是因为战场上负伤,说出去只有光荣。
自家儿子倒好,因触犯军纪受罚,屁股被打开了,伤势不算重,都是皮外伤,休养十天半月也就痊癒了。
可这事儿吧,说出去总觉得臊得慌。
贏觴小声道:“阿耶莫生气,孩儿只是閒不住,想去钓钓鱼放鬆一下”
老父瞪他一眼,视线落在他额头左边一处伤疤上。
那是前番在河东安邑,他奉命率帐下督清剿城外流贼时,被一支流矢所伤留下的疤痕。
老父嘴上不说,心里时常后怕。
再往下寸许,可不就伤中左眼了。
关中平叛时,井氏堡、霸城、阴般..:..经歷过那么多血战、惨战,自家儿子都能有惊无险地活下来,基本没受过什么重伤。
没想到,一次清剿流贼的行动,差点让他瞎眼甚至毙命。
战场上刀箭无眼,任何时刻都得谨慎小心,这话儿是一点不错啊老父语气软了下来,“今日乡上几位书手吏会来核对户帐,万一与你撞见,又是一番风言风语.::
想去钓鱼的话,明日我陪你乘车去三里外的安平里钓,那地方有一处野陂,我去过几次,鱼儿甚是肥美!”
贏觴只能乖乖点头:“都听阿耶的”
他倒是不怕被人撞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罪过,只是自己一时嘴快才惹来麻烦。
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在公国府当值,还得谨言慎行才是。
一眾部曲佃户先行赶回家,做饭歇息准备下午再把剩下的几十亩地侍弄完。
老父著贏觴,父子俩慢悠悠地走在榆树小路上。
““....那鲜卑人叫多啥来著还说要来探视,结果只派人送来十匹绢,五十只羊,自已却不露面,一点赔罪的诚意都没有~
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挨这一顿打.:::,
老父仍旧愤愤不平地埋怨著。
贏觴笑道:“他叫悉罗多,以前燕国时,人家可是世代贵族,厉害的时候,部族民上万计!”
老父瞪著眼:“再厉害又怎地还不是得乖乖听梁公的话
你不是说,他被贬去做了吏卒改日我就进城去,倒要看看这胡蛮长什么模样!”
贏觴急忙道:“阿耶千万別去!悉罗多可不好惹,军中谁不知道这傢伙凶残暴虐,也只有梁公镇得住他!”
老父道:“一个吏卒,又能有多凶”
贏笑道:“阿耶不知这里面的门道。
悉罗多是鲜卑酋帅,也算是梁公的元从旧部。
他还是慕容夫人的表兄,长公子舅父。
以他的身份,只要不犯死罪,迟早还会得到重用。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谁也动不了他!”
老父再度瞪大眼:“这胡蛮还跟梁公有亲!可你不是说,梁公当眾把他臭骂一顿,
从將军贬作吏卒”
“阿耶,这是两码事”
贏觴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父亲解释。
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军户子弟,这些官场里的门道,他接触不到自然很难理解。
老父满面疑惑,贏觴只能道:“这么说吧,文武臣僚里,梁公骂得最多的就是悉罗多!
骂归骂,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谁也不敢当真不把他当回事。
梁公三天两头把他叫来臭骂一顿,恰恰表明,他和梁公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