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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虏习惯於聚集部落,本质上和士族藏匿人口没有区別,都是通过掌控人口来壮大实力。
而且部落民没有兵民界別,一旦壮大就是一个个军事领主,必然会直接威胁士族利益。
对於梁广推行的解散部落,编户齐民政策,他们举双手双脚赞成。
何况悉罗多假借卢水胡名义,在临汾、絳邑一带祸害柴氏,连带著他们几家和柴氏的买卖也受损。
虽然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可他们也只敢、只能把悉罗多当作敌视对象。
总的说来,梁广处死悉罗多,他们乐於见到。
王苗迟疑了下,不顾薛铭几人眼神制止,站出来道:“请君侯息怒!我军日大破西燕贼军,虞坂道之败的確不应该发生,可毕竟不影响胜局,还望君侯开恩!”
王买德稍稍侧身,揖礼道:“王太守所言极是,就请君侯念在过往功劳份上,许悉罗將军戴罪立功!”
“请君侯开恩!”
堂內响起眾人齐刷刷的求情声。
薛铭几人见状,也只得不情不愿地跟著比划样子。
梁广一言不发,盯著悉罗多看了会,摆手示意两名甲士將他鬆开。
悉罗多几乎是滑著跪倒在地,满面苍白地喘著气。
“念在诸君求情的份上,死罪可暂免,答四十,贬到帐下督做个亲卫,可服气”梁广厉声道。
悉罗多如蒙大赦,满是死灰的眼睛里重新进射光亮。
“仆叩谢君侯恩德!”悉罗多咚咚叩首,额头一片青红,再度硬咽垂泪。
眾人看在眼里,不由心中嘀咕,这凶虏今日只怕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贏觴带二人下去行刑,王镇恶、薛铭监刑!”
贏觴满心无奈,悉罗多贬入帐下督做亲卫,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这可是个刺头,又和君侯夫人有姻亲关係,他可没信心管得下来。
现在又让他负责行刑::::.君侯是在故意考验他
等悉罗多、慕舆盛押出堂外,梁广又对慕容越道:“慕容司马即刻统兵三千进抵大阳,若慕容永退走,便入城安民,修城防。
若慕容永据城死守,火速派斥候回稟,我再领兵马亲往討之!”
慕容越领命:“请君侯放心!”
当即,慕容越带屈突涛、赵鹿、王懿等將领告退,点兵赶往大阳。
“王太守带王宣、勒马驹继续收拢溃兵,他二人是贼军旧將,可以起到安抚人心之效。
其余文武操办庶务不得鬆懈,秋播进展三日一报,半月后我亲往城外检视,
敢有怠惰者一律严惩!”
“谨遵君侯令!”
旧部新臣们尽皆散去,只剩王买德坐於右首位置。
“经此敲打,主公裁撤单于护军再无阻碍”王买德拱手笑道。
梁广摇摇头,两千护军精骑进入虞坂道,结果只剩百十人逃回,损失不可谓不重。
单于护军所统骑军,几乎全是鲜卑部民,且是对解散部落,编户民籍最为抗拒的群体。
看到府兵实打实的获利,大半年来已经吸引了不少鲜卑人主动编户。
可是仍有相当部分较为牴触,脑子里胡民主战,汉民主劳作的思想根深蒂固,对耕种更是之以鼻。
这支骑军作战经验固然丰富,可一直游离於府兵体系之外。
长此以往,还是会形成只认氏族头人、部族酋帅的瘤疾,与集权汉化格格不入。
强行把他们解散转为府兵,弄不好会引来剧烈反抗。
所以只能一直保留单于护军的番號,按照部落旧有制度,以悉罗多、慕舆盛、屈突涛三人为固定酋帅,各自统领部民。
悉罗多这一败,倒是间接助他解决了难题,彻底取消单于护军建制,阻力会小很多。
悉罗部直领部民也损失惨重,大大削弱了悉罗多家族势力。
今后,这傢伙想必会安分、低调许多。
只是,一想到两千骑几近覆亡,梁广还是感到阵阵肉疼。
慕容永这贼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