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注满河水,十余丈宽的河面漂浮著许多断木枯枝,河水浑浊如泥浆。
溃兵们扑入河中,开始奋力向对岸游去。
有人庆幸河水不深,抓住一截断木就能泅渡。
也有倒霉的踩中河底淤坑,腿脚拔不出来,呛了几口水当场溺死。
岸边,悉罗多挥舞骑枪来回衝杀,屈突涛率人向河中放箭,零星抵抗也很快被消灭。
西燕军兵败如山倒,大半时辰后,单方面的追击基本结束,开始大规模的收降。
至傍晚时,闻喜城外,沫水西岸留下上千具贼兵尸体,城中欢声如雷,开城迎接平阳援军.::::
两日后,梁广、李方率领中军、后军抵达闻喜。
裴延命裴氏宗族十六以上男子出城相迎,乌决决百十人左右,一个个脸上带著好奇、不安。
两日前,城外数千骑兵碾压式屠杀,他们在城上看得一清二楚。
悉罗多、屈突涛率领的单于护军也多以鲜卑人为主。
梁广这位平阳太守,魔下鲜卑军队数量,甚至超过西燕皇帝慕容冲。
慕容冲號称兵马十万,真实数目不过五六万,且多以杂兵为主,核心鲜卑人组成的亲军不过两三千。
关中一战,慕容冲声望尽丧,不少西迁鲜卑人寧愿留在关中,继续过半耕半牧的散居生活,也不愿追隨他起事。
关中鲜卑人当然也想拥立本族人建立的政权,可慕容泓、慕容冲兄弟表现实在拉垮,根本靠不住。
先期投靠他们的二十余万部眾,如今死的死、散的散,三四万俘虏成了屯田民,强制性为长安朝廷生產粮食,下半生將会在繁重劳役中渡过。
还有几万人沦为杂户、流民,被诸氏权贵、汉人大族豪强、坞堡帅吸纳成为部曲僮奴,少部分成为官府掌控的官田佃户。
一场捲入数十万人的大战下来,战败一方的人员俘虏,往往才是爭抢最为激烈的资源。
鲜卑人也不傻,造反之前日子还能过,总比战败沦为奴隶贱民要强。
老氏们联合汉人、羌人,在关中稳压鲜卑人一头。
就算要掀翻老氏统治,也得有个靠谱的带头大哥,可別像慕容泓、慕容冲一对废柴兄弟,只会窝里横。
既然暂时干不过,乖乖当顺民也不错。
其中也有不愿留在关中的,一部分往西迁徙,一部分向东走,河东、平阳、
关东都是他们的迁徙目標。
进入河东地区的,一些重新集结於西燕旗下,一些以流民身份进入平阳。
上百万曾经受慕容氏统辖的东部鲜卑民,正在进行一次大分裂、大融合,以更深刻的方式,彻底融入到北方大地中....
梁广在裴延介绍下,接见了几位裴氏宗老,与几位二三十岁的裴氏子弟,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
这也是裴延在向他推荐自家人才,希望趁此机会,能有更多的裴氏族人进入他磨下效力。
裴延有此態度,自然是值得鼓励,
只是会谈下来让他有些失望,年轻一辈的裴氏族人里,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人才。
当年普武帝时期的司空裴秀、裴楷兄弟俱为当世名臣。
后来的裴浚、裴(wei)也堪称一时俊彦。
自刘渊南下,永嘉南渡,河东几易其主,闻喜裴氏和汾阴薛氏、解县柳氏一样,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人才凋零的窘迫境地。
在大秦官造的士籍里,他们仍然属於汉家高门。
只是中正制在北朝基本弃用,汉人士族要想获得政治前途,只有依附少数族军事贵族。
薛氏凭藉部曲之眾、坞堡之固,就算不做官,也还能自保一方。
柳氏境遇也还过得去,大宗长柳泽在长安养老,受到符宏礼遇,柳氏族人多少还有一条仕途之路可走。
裴氏就比较尷尬了,矿冶作坊越开越多,生意买卖越做越好,就是政治地位越来越低。
唯一拿得出手的族人,前巴西、梓潼太守裴元略,南征后调任阴平,听说已经病卒於任上。
南边晋室倒是有一位裴松之,算是闻